有几名妇女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后边,最后,一辆轮椅被慢慢推了进来。
宽大的办公区域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四下里静得落针可闻。
这……这帮人是……
秦雨微定睛看去,发现轮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脸色苍白,似乎正在病中,身后推轮椅的是个熊一般高大健壮的光头汉子,脖子上一根金链闪闪发光。
“谁是梁甜甜?”
轮椅上的老妇人环视一圈,冷冷地问。
没有人说话,但所有同事的目光都看向了梁甜甜。
暴露在所有人注视下的梁甜甜显然不认识刚进来的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找自己干嘛,但她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氛,连连摆手,就想往后退。
形势突变,作为这片儿的负责人,王经理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各位请稍等,我是这里的经理,不知你们大驾光临是为什么事情?我们这边正在上班,梁甜甜作为公司员工,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她就是梁甜甜吧。”
轮椅老妇压根不听,抬手一指,指着梁甜甜问。
“啊,是……她是梁甜甜,您几位如果要谈事情,请不要影响正常工作秩序……”
“给我抓过来!”
王经理话音未落,一名彪形大汉抬手一拨,他瘦小身板便跟断线风筝一样扑了出去,一头扑在陆国风和秦雨微坐的沙发上,半天回不过神。
紧跟着,另外两名彪形大汉冲上去,一把抓住梁甜甜,拎小鸡似的把她拖过去,站到了轮椅老妇面前。
变故陡生,梁甜甜顾不得形象,惊慌失措,大声骂起来:“你们是谁啊?!拉我干嘛?放开,放开!衣服别乱扯,报警,报警了啊!”
她用力扭着头,朝同事大喊:“快帮我报警,这帮人疯了!”
有同事迟疑着拿出手机,正想报警,反手已被一名健壮的妇女夺下来,朝周围大声道:“大家不要慌,我们不是来捣乱的,只找梁甜甜一个人,找这个……”
她眼睛里射出鄙夷的冷光,拖长声音:“找这个勾引别人老公,臭不要脸的小三!”
什么?!
这话一出,办公室又一次陷入寂静,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向梁甜甜。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甜美可爱,恋爱都没谈过的梁甜甜,怎么可能去勾引别人老公……
小罗憋不住了,一个箭步跳出来,就去掰彪形大汉抓着梁甜甜的手,大声道:“你们找错人了,不可能!小梁不是那种人!”
他脸色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暗恋曝光的羞涩和为爱人辩驳的激动混在一起,让他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斩钉截铁,格外不容辩驳。
“你们不要乱来,她,她根本没谈过恋爱,你们这些人……你们说的别人老公是谁?”
“是我老公。”
轮椅上的妇人回答了他的问题,目光如电,冷冷看着小罗,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老姜更辣的冷峻和深沉。
什么?
秦雨微瞪大眼睛,梁甜甜勾引她老公?这么说来……她就是白夫人了?白正严教授的原配夫人?
是了,坐着轮椅,可不是她么?白夫人出了车祸正在康复,所以暂时只能靠轮椅代步。
然而就算行动不便,她依然要打上门来,找梁甜甜来一场正面PK——这下可精彩了。
原来梁甜甜真正遭遇的清理,是应在这里!
秦雨微和陆国风对视一眼,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静观事态发展。
人呢?去哪儿了?
“……陆国风?”
秦雨微一愣,起身往卧室外走,走到秦雷卧室门口,便看见陆国风正站在房间当中,凝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啊,你在这儿。”
秦雨微暗暗松口气,也走进哥哥的房间,与他并肩而立。
“这是哥哥自己画的。”
秦雷并不是专业画家,只是在读书时学过一段,工作后,他偶尔捡起来,当个陶冶情操,放松身心的爱好,依然似模似样的。
这幅画所描绘的是从鹜归山上看去,山下长宁大学所呈现的美妙景致——
碧空如洗,白云如絮,温婉迤逦的鹜归山流苍滴翠,郁郁葱葱,山下,长宁大学一幢幢规整的建筑庄重而雅致,透出浓郁的学术气氛,几点人影散落在校园里,为这幅画增添了灵动的生气。而在画面不起眼的右上角,天边悄然浮现几缕阴云。
“怎么了?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发现陆国风看得很认真,秦雨微忍不住问。
“没有。”陆国风摇摇头,“随便看看,秦雷会画画我知道,但从没见他画过,这幅画你是什么时候挂出来的?”
“嗯?”秦雨微一怔,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挂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