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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眸一亮,抬腿就往殿外跑——
等他们离去之后,房间内的石床发出一声试探性的闷响,随后缓缓向一侧移动,狄缚和庄痕俩人从台阶口探出头来,确定简兮离去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知道尊主去哪里了的,藏着躲着就是怕简兮问起来,他们里外不是,干脆避而不见了。
地室之下的鬼灵坐在石桌前啃着手中的野果子,一双无神的眸子看向对面那堵门,随即将手中的果核随意的一扔,朝着楼梯处的俩人叫呼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庄痕和狄缚俩人对视了一眼,狄缚有些头疼的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庄痕的肩膀,自顾自的转身上了去,启动石床上的开关,那石床缓缓移动,又将那出口堵住了。
庄痕也有些无奈,将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具揭下,出声说道:“尊主有令,命我等好好照看玄女。你若是有意,等尊主回来再跟他说吧!”
其实更多的是顾忌到他二人身上的伤势还未好全,故此没有派别的任务给他们。
鬼灵眉头一皱,转而小小的身子往后一仰,躺在桌面上,无聊透顶。
鬼灵不悦,庄痕也没办法心喜,但按照鬼灵惹事的性子,着实不应该现在下山。
“我再去给你摘些果子,等我回来。”庄痕说完,戴上手中的面具,走向楼梯,随后俩声沉重的闷哼响声,周围顿时陷入了安静,静得鬼灵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那间房门突然被敲响,一声一声的富有节奏性,鬼灵本不想理会的,但无奈那耳边一直烦躁地响着,只好起身,转动了墙上的机关,那道石门缓缓打开——
身上依旧是那一席绿萝轻纱,可穿着者却好似变了一个人。
梨念看着眼前的小身子,嘴角轻挽,加深了那眼角的皱纹,只听那温婉的声线开口:“你想出去,可却奉命要看守我。但如果我逃了,你就有正当的理由出去捉拿我,不是吗?”
鬼灵歪着小脑袋,那红色面具右上角的灵字尤为瞩目,那空洞的双眸直直地看着梨念,好似在思考她话语的意思……
……
三天后。
简兮几乎马不停蹄的回了王府,一进府门便气势汹汹的朝着雨烈的住处所去——
午膳后的雨烈脱了外衣正准备休息,刚上榻还没来得及躺下,门突然被人粗暴的推开,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简兮那一张小脸已经凑了过来,气势汹汹:
“说,那天晚上你们从阎王岭回来之后,南景尘又去了哪里?”
雨烈有些蒙圈,但很快反应过来,将脸偏向一旁,低声回应:“属下不知道。”
简兮挽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行,不知道是吧!”
说完偏头对身后跟着的老管家吩咐道:“欺上瞒下,把雨烈绑起来。”
老管家微微一愣,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怒头上的简兮,随即抿了抿唇,低头照做。
晚膳后,大院中,简兮突然把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周围架着火盆点着烛光,让这入秋的夜也变得不那么寒冷了。
雨烈手脚被绑着,不能动弹。
简兮坐在不远处,手中还有一杯温暖的花茶。
她抬眸看了一眼雨烈,突然轻缓地出声说道:“我一向不喜欢见到血腥,比起身体的惩罚和摧残,我更喜欢在心理上给予重创。”
简兮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明明简兮只不过是一个太监,就算身处摄政王府,也没名没份,却好大一副主人的架子。
“护卫雨烈隐瞒王爷行踪,府中男子有没有自告奋勇想要帮我教训一下的?”简兮不紧不慢地出声说着。
下人们面面相顾,谁也没有出手。
谁不知道这雨烈是王爷身边的人,哪怕此刻在这小太监手中栽了跟头,但王爷一回来,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人出来,这个情况当然也在简兮的料想当中,她再次出声说道:“我与王爷是龙阳断袖之好,作为王爷的贴身护卫应该紧跟王爷的步伐。”说完跟身旁的老管家知会了一声,只见老管家将三个陌生男子引到了园中。
简兮继续出声说道:“办了那个男子,赏金百两。”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看简兮的眸光越加的鄙夷了。
那三个男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本就是地痞流氓,女童男童没少玩,能过把瘾又能拿到丰厚的赏钱,何乐而不为呢!
几人嚯嚯擦拳,面露淫荡的朝着中间被绑着的雨烈走了过去……
雨烈眉头紧皱,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人群中的简兮,又想要玩之前的那招吗?
思想着,那三名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甚至于其中一人还将手伸向自己的下手,做着下流的举止。
“敢动我分毫,要了你们的狗命。”雨烈怒瞪,言辞凶狠地警告着。
果然,那三人顿时迟疑犹豫了下来,他们可不想丢了小命啊!
简兮慵懒的抬眸,漫不经心地出声说道:“大胆的做,有我在,他不敢造次。如果不从,我不介意用点其他更卑鄙的手段。”
简兮如此一说,那三人胆子这才大了起来,纷纷将手伸向雨烈,众目睽睽之下,雨烈的衣裳被撕烂扒开,十分狼狈……
而就在此时,简兮身旁突然单膝跪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名禾低着头,替雨烈求情道:“公子,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公子体恤,不要为难属下们。”
就是说,南景尘让他们不说,他们只不过是遵从命令而已。
简兮眸子轻垂,深深地看着跪在脚旁的名禾,淡淡的出声说道:“我就想看看,你们这些人的嘴,到底有多严实。”
名禾抬眸看着那张一如既往蜡黄的小脸,可不同的是,那双黑眸之中,多了那熟悉的冷漠。
而就在此时,雨烈除了被绑起来的双脚处和手腕处还有残留的衣裳之外,其余已经被脱了个精光,在场的下人纷纷垂眸,不敢观看。
其中一人的手还猥琐的在雨烈身上游走,雨烈狠狠的用头与其脑袋碰撞,俩人的脑袋皆是青肿,那男子更是被他撞得跌坐在地上,捂着额头痛呼。
简兮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偏头看向不远处那低着头的下人,命令出声:“去俩个人按着他。”
话音一落,几个下人抬头看着简兮,面面相顾,谁也没有出去。
直到老管家重叹一声,点了名,才有几个下人上前去,将挣扎着的雨烈按到在地…。
简兮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挣扎的雨烈,不悦问道:“听着,你就算是说了,有我在,南景尘也不会迁怒于你。我是怕他有危险,哪怕我不去,你总得让我知道他的行踪,哪怕就是他死了,我也得有地方去收尸不是?”
可简兮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没有让雨烈动容,他抬眸看着简兮,也不怨不恨,只是眸中却十分的坚决:“九爷的命令便是天,雨烈不敢反天,公子只需安心等九爷回来即可。”
简兮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受尽欺辱,也不透漏半句?”
“只要雨烈还有一口气在,必定会杀了这些人。”雨烈咬牙回应着。
这让他身旁的三个男子有些顾忌,但又想起先前简兮的话,没怂,其中一个更是将裤子脱了,来到雨烈的身后……
就在差点的时候,那男子突然被一个茶杯砸中,额头顿时流下一股暖流,只见简兮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是地上的雨烈,烦躁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院子。
简兮一离开,那三个男子有些发蒙了,其中一个赶紧穿好衣服,趁着雨烈松绑之前,赶紧跑路才是。
没听见他刚才说要是有口气,一定会杀了他们的话啊!
三个男子落荒而逃,甚至都忘记向简兮讨要赏银之内的事,一出府们便各自逃窜去了。
名禾起身,用腰间的弯刀将雨烈身上的绳子解开,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公子说得也对,有公子,九爷必定不会迁怒于你,公子也不会害了九爷,你又何必做到如此份上呢!”
雨烈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沉声说道:“九爷的处境和骄傲不允许我这样做。”
名禾突然一愣,有些不太习惯这样认真的雨烈,但由此说明,九爷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雨烈捡起那破烂的外袍围住了自己的下半身,正想要离开,却突然触及到那俩个跪在原地的下人,眸子轻眯,出声说道:“你二人下去吧!”
那俩人一愣,抬眸看了一眼雨烈离开的背影,这才额头谢恩。
那三个男子说跑就跑了,但他们身在王府中,雨烈大人若是想算账,那能跑到哪去!
等雨烈换好衣服想要去找那三个流痞的时候,却发现他三人已经死在了深巷之中。
雨烈看着那三具尸体,轻嗤一声:“恶有恶报,算你们走运,能死得这么舒服。”
扔下这句话后,雨烈转而离开,打道回府。
只是他转身之际,拐角处隐出半个身子,深深地看着雨烈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三具尸体,转而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下早朝之后,上书房。
“噗——”南逸宸控住不住自己,将嘴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喷了对面简兮一脸。
简兮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失态的南逸宸,有些嫌弃地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茶水。
南逸宸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随即再次确认出声问道:“你是要朕给你颁一道皇昭,为你挑选男宠?”
简兮一边用袖子擦拭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出声回应道:“对啊!”
话音一落,南逸宸嘴角的笑意收敛,突然凑近了些简兮,眸中满是意味深长:“简兮,你知不知道这道皇昭一旦颁发,意味着什么?”
简兮一愣,仰头对上南逸宸的视线,淡淡出声回应道:“这意味着我可能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男宠上门。”
南逸宸:“……”
自盘古开天地,始皇炎帝,还从来没颁发过如此奇怪的皇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无奈地出声说道:“你若是想要男宠,朕可以私下为你挑选一批。”
为太监挑选男宠,这也是史无前例了。
简兮眉头一皱:“不行,你送的我也要,这皇昭你也得下,万一这不知道那个角落里有爱慕我的人,或者有共同喜好的人呢!”
南逸宸:“…。”
简兮如此强硬,这让南逸宸的脸色沉了几分,被一个太监指使牵制,要官给官,要人给人,这皇昭若是一下,那他岂不是就成了遗臭万年的昏君!
简兮自然也知道南逸宸在顾虑些什么,她突然凑上前来,小声的说道:“这事呢!你不白干,这皇昭一下,一年后,我将乾盛的国土拱手献给皇上,如何?”
话音一落,南逸宸瞳孔骤然放大,有些震惊简兮居然会拿乾盛来作为交易的筹码。
他不说了解简兮,但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脾性,若不是有把握的事,她不会轻易许诺,亦或是许诺下的事,哪怕没把握,也要将它化为可能。
所以对她口中的话语更多的不是怀疑,而是惊讶。
震惊过后,南逸宸眸中转化为思虑,思想了许久后,他才出声说道:“我横元现在的国力虽说要胜于乾盛,但乾盛与兼容一国一向交好,就怕到时兵临城下,乾盛向兼容求救,唇亡齿寒,兼容定不会坐视不管,到那时,可能蛇吞象,反被撑死啊!”
简兮撑着脑袋听着,随即淡淡的出声回应道:“百年前打江山靠胆,现在的人平和安逸的生活过久了,思前想后,不愿意承担一点风险,顾虑得也就越多了。不过你放心,你只管到时入城为皇即可,前路的障碍,我自会为你扫平。”
南逸宸突然一愣,直直地看着眼前那张蜡黄的小脸,有些出神。
这话怕是至今都没有人对他说过,没想到会出自一个太监嘴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即应下,却也算是答应了:“如此,摄政王能任由你胡作非为?”
他可是听说了皇城中百姓的议论的,太监……背叛摄政王跟人私奔,也着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谈及到南景尘,简兮的眉头一皱,“这皇昭,就是颁发给他看的。”
南逸宸突然一愣,有些蒙圈,不知道这简兮在玩什么?
估摸着是俩口子闹什么矛盾了?
闹就闹吧!这昏君的骂名比起乾盛的国土来说,不值一提。
再说,成者为王,史书的书写者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提笔的。
俩人又扯了些有的没的,最后刘全入内,抬眸看了一眼桌前谈笑风生的南逸宸和简兮俩人,只是一眼便垂眸,出声说道:“皇上,皇后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奴才说皇上没空,但皇后一直未离去,奴才这才斗胆进来通报一声。”
南逸宸眉头微微一皱,出声说道:“让她先回宫,朕随后再去看她。”
刘全看了一眼南逸宸,随后低头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回复皇后时,身后突然传来身影叫住:
“别啊!早就听闻皇后的美貌如仙人之资了,我这好不容易进趟宫,皇上不打算让简兮看看嘛?”
南逸宸:“……”
又不是猴子,你说拉出来看看就看看啊!
不过好在简兮好难色,不重女,他亦然没什么好别扭的。
片刻,那身着七彩凤衣的李若兰迈着莲步上前,视线看了一眼坐在南逸宸对面的简兮脸上,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曲身行了一礼,低着头等着回应。
“免礼。”南逸宸随意的说了一声,“皇后可是有要事?”
李若兰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一直看着她的简兮,随后将视线放在南逸宸的身上,唇角轻挽:“皇上……臣妾,却有一事想要禀告皇上。臣妾……有喜了。”
她近段时间来老是食欲不振,就想着让太医开俩副消食解胃的药,谁知一把脉,居然是喜脉。
第一时间得知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来上书房,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孩子的父亲。
后面那三字就像是一击重锤,敲打在南逸宸的心口,让他有些发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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