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喝的都是有名的酒,这都是羽田的宪兵队替他买单,把羽田老鬼子也着实心疼得不行。
徐十九醉熏熏抬起眼看看藤堂高英,问道:“你觉得我现在就进山,合适吗?”
藤堂高英也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徐十九的弦外之音,当下说道:“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不,我想你弄错了,不是我有什么条件。”徐十九摆了摆手,说,“而是,如果我们想招揽皖南抗日救国军残部,那就必须要拿出我们的诚意,你说,现在这种情形,皖南抗日救国军残部有可能相信我们?既便我是他们曾经的司令官,他们想必也不敢相信正拿枪口对准他们的敌人吧?”
“八嘎牙鲁,你是在跟将军阁下讲条件吗?”羽田终于也忍无可忍了。
藤堂高英却是好脾气,他再次伸手压下了羽田,又说道:“徐桑,我可以命令部队暂时撤出来,先停止对皖南抗日救国军的追剿,藉此来表示皇军的诚意,但是也请你一定记住,这是皇军最后的让步了,如果在扫荡部队撤出二龙山之后,你还是故意推诿,那就别怪我继续此前的惩罚,你应该知道,那几百个伤员仍然在我们的野战医院里养伤。”
“藤堂高英,你放心。”徐十九端起酒杯,将里面的清酒一饮而尽,然后抹嘴说道,“你什么时候将扫荡部队撤出二龙山,我就什么时候进山。”
“好,咱们一言为定”藤堂高英沉声道。
“行,我等你的信儿。”徐十九放下酒杯,起身扬长而去。
“将军阁下,这家伙实在太放肆了,我必须给他一点教训丨”目送徐十九扬长离去,小笠原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握着军刀的手背上也凸起了一根根的青筋,显示此刻他的内心该有多愤怒。
羽田也说道:“将军阁下,小笠原桑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徐十九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将来真要让他当了皇协军皖南警备师的师长,我担心……”
“羽田桑,你没什么好担心的。”藤堂高英摆摆手,制止羽田继续往下说,”徐十九的价值在于招揽皖南抗日救国军残部,在于给皖南地区各路抵抗武装的主官一个示范,让他们明白,只要他们投降,至少安全是有保证的,至于今后,既便他真当上了皇协军皖南警备师的师长,你认为言三拳和牛四根会服他吗?”
羽田恍然大悟,说道:“将军阁下,我明白了,徐十九的价值就在于把皖南抗日救国军残部骗出二龙山区,之后,既便他当了皖南警备师的师长,也不过只是个傀儡。”
藤堂高英轻轻颔首,又说道:“不过,徐十九此人还是有些手段的,我们不能轻易排除他暗中降伏言三拳、牛四根的可能,所以,必须在他们中间制造些矛盾,最好能使徐十九跟言三拳、牛四根闹得水火不容。”
羽田道:“徐十九不是杀了言三拳的父亲?还有牛四根,徐十九可是他抓的,这些矛盾难道还不够?”
“不够。”藤堂高英摇头道,“对于言三拳、牛四根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代价足够高,这世上就没什么东西是不能够出卖的,也就是说,只要徐十九能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仍有反水的可能,但是,徐十九却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必须从徐十九这边想办法,最好能让徐十九视言三拳、牛四根为眼中钉、肉中刺”
羽田很快就猜到藤堂高英用心,阴声道:“将军阁下是说,先利用徐十九将皖南抗日救国军残部骗出山,然后借助言三拳、牛四根的手来消灭他们,这一来,既可以避免我们直接跟徐十九撕破脸,更可以使徐十九跟言三拳、牛四根结成死仇?”
藤堂高英摩挲着军刀刀鞘上的菊花图案,再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