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是为神俊,这人应该是列入精兵那队,怎么会混杂在这里。
见到萧布衣转瞬已经到了队头,脱离了队伍,军官勃然大怒,挽弓搭箭,厉喝一声,一箭射到萧布衣的马前。
他用意只是威吓,想要让萧布衣归队。萧布衣却是摘了角弓,反背一搭,一箭射了回去。
‘嗖’地一声响,利箭正中军官的咽喉。军官难以置信的捂住咽喉,翻身栽落下来。
天地间静了片刻,无论见不见到的都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突厥兵地大胆。居然射死了领军的千夫长!
萧布衣却是放粗了嗓子,挥舞起手上的角弓,大声喝道:“缇奎!”
话一说完,他已经纵马飞奔。一路狂吼着,发疯一样。突厥兵知道这是向前冲的意思,有些人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打劫钱财。早就不满拘束。在可汗在地时候。还不敢闹事,听到这里有人挑头。如何按捺的住。
一人跟着喊着,缇奎!十数人接着喊了起来,声势很快的传染,数百人近千人的喊了起来,蜂拥前行,践踏着千夫长地尸体向前冲去。队伍的长官想要约束,却是无能为力。
伯都见到萧布衣远去,终于策马向一旁躲去,虽还是跟着前行,却准备伺机逃离,他是突厥人,倒是不虞逃命的。
萧布衣回头望去,只见到身后的突厥兵和狼一样,密密麻麻,也是心惊。
只是这时却已经顾不了许多,战争迟早要爆发,他以一己之力想要阻挡无异螳螂挡车,先让他们乱起来,再通知杨广抗衡是唯一地办法。
他一马当先,很快的追上了前队,前队本来还是有点规矩的前行,可是听到后方的骚动,也是动乱起来。一个千夫长厉声喝着纵马出队,想要拦住萧布衣,没有想到萧布衣也不挽弓,奋力将手中地长矛掷出去。
他这一矛,去势如虹,千夫长如何挡得住,空中只见到光影一闪,血光喷涌。千夫长软软的身子向马下栽倒,萧布衣错马而过,顺手取了他的长矛。
突厥兵见到鲜血,如同饿狼见到了血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有几个人终于觉得不对,想要阻拦,萧布衣一骑绝尘,早早地冲了过去。
突厥兵虽然人多势众,可事发突然,号令不行,被萧布衣一鼓作气竟然冲到了最前。萧布衣见拦就斩,突厥兵混做一团,不明所以。
等到萧布衣冲到行军最前地时候,已有数名军官厉声喝着追过来,萧布衣暗叫一声侥幸,不管他们呼喝什么,只是纵马狂奔。
无数地突厥兵被他抛到身后,无数的突厥兵惊骇地望着奔马如龙之人。
突然有突厥兵大声喊道:“艾克坦瑞,艾克坦瑞!”
更多人也是跟着喊道:“艾克坦瑞……”
队伍混乱了起来,无数兵士蜂拥的跟在萧布衣的身后,大声呼喝,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几个过来围剿的军官早被挤的不知道去向,萧布衣一马当先,突然想到艾克坦瑞是马神的意思,难道这些兵士中有人当初在草原中见过自己?
艾克坦瑞的洪流呐喊滔滔涌来,萧布衣心道,我这个马神现在不是庇佑你们,而是想要保佑我们大隋子民免遭屠戮。
想到大隋子民的时候,萧布衣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融入了这个时空,再也无法分割。
突厥兵虽然疯狂前涌,可要论马快,却是远远不及月光。萧布衣用尽全力的驱马,转瞬撇开突厥兵好远,再过盏茶的功夫,已经
无影无踪。
无数突厥兵惊的目瞪口呆,他们只以为这次征战是马神来统领,没有想到马神转瞬不见,只能喃喃念着艾克坦瑞四个字。马神不知所踪,他们也霍然失去了方向,有些茫然。
众军官终于冲上前来,大声呼喝,号令队伍向前,一时间尘烟四起,兵甲刀光弥漫,天空金日也被乌云笼罩,杀气重重。
萧布衣撇开突厥兵,心中大喜,识得路程,一路向马邑奔行,他马虽快捷,却也将将到了晚上才能冲到马邑城。想起当初他们从马邑到紫河也要两天多的路程,现在居然被他不到半天做到。不由有些心疼地摸摸月光的鬃毛。
月光却是长嘶一声,漫不在乎,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
萧布衣心想当初虬髯客为追月光,辗转千里,月光的脚力可见一斑的。
马邑城前还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这里虽是边陲重镇,可是太平多年。就算突厥兵掳掠,也少有到城池附近的时候。所有人脸上一片祥和,丝毫不知道危机屠戮已经迫在眉睫。
萧布衣人到马邑城门前,两个兵士见到他马快,持枪交错。大声道:“突厥人,做什么的,下马。”
萧布衣这才想起自己装束没变,顾不得解释。长矛刺出,挑飞了二人手中的兵刃,一枪抵在兵士的咽喉之处,厉声道:“快去带我去见王太守。”
他心中急切。顾不得许多,没有想到呼啦啦的过来一群兵道:“想要造反吗?”
萧布衣双眉一紧,“你们不认识我是哪个?”
一个兵士嘲笑道:“看你这灰头土脸地样子。还希望人人都要认识你吗?”
萧布衣双眉一竖。反转枪杆打了过去。那人离他还远,不知怎的被他抽中。凌空飞了起来,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不能爬起。
众兵士都是大惊,哗然叫了起来,持枪操刀的后退一步,陡然一兵士大叫道:“你是萧大人吗?”
萧布衣长舒一口气,“我是朝中太仆少卿萧布衣,速带我去王太守,有紧急军情告之。”
识得萧布衣地兵士诧异道:“大人,有什么要事?”
萧布衣本来不想引起骚乱,可想到如今救急救火般,沉声喝道:“让百姓快快入城,闭上城门,突厥兵四十万之众已然南下,分路进攻马邑,雁门两郡。若想活命,速通知王太守坚守待援。”
萧布衣马上探身,已经拎起了那名兵士,本以为会引起骚动一片,没有想到众兵士面面相觑,突然爆笑起来,都是道:“萧大人,这怎么可能,前方都有路哨,他们怎么没有通传?再说四十万的突厥兵,你以为是牛羊吗?”
萧布衣头一回有了震怒,没有想到自己千里迢迢的赶来报信,阻隔不在突厥,却在自己人身上。
不想再和他们废话,萧布衣问着拎着的那名兵士道:“带我去见王仁恭,记你一功。”
兵士战战兢兢道:“萧大人,王太守不在马邑,圣上出巡长城,他已经去雁门郡随驾!”
萧布衣怔住,暗道杨广果然是在雁门郡,转瞬问道:“现在马邑城谁是最大?”
“本来还有个李郡丞,可是好像跟大人去了草原,这马邑城中最大地就是刘校尉了。”
萧布衣长叹一口气,“速找刘武周。”
他本来以为找到刘武周后让他守城,进城才到半途就见到驿站马官,当下让兵士去找刘武周,自己却是分配城内驿站人手,让他们速到楼烦,雁门,太原三郡禀告军情。本来军情禀告不归他管,驿站不过是传达的作用,要有兵部的文书才好,只是萧布衣懒得一个个去找,心道等到商量妥当,雁门郡那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驿官见到萧布衣作保,顶头上司发话,不再废话,迅即飞马出城传达文书,萧布衣虽是急迫,却还是用了顿饭功夫,见到自己派出去的兵士回转,身后带着一个军官,却非刘武周,不由皱眉道:“刘校尉呢?”
“我跑遍了半个马邑城,也没有找到刘校尉地。”兵士苦着脸,“萧大人,小的尽力了。”
“属下奉承尉齐洛,眼下归李郡丞统管,知道萧大人来此特来参见,却不知道萧大人找刘大人何事?”兵士身后那人年纪不大,身形剽悍,双目炯炯。
萧布衣盯着他的双眸片刻,简洁地把发生地一切说了遍,沉声道:“齐洛,我现在命你暂且守城,等我出城后,紧闭城门,坚守不出,若有问题,我来负责。”
齐洛有些为难,萧布衣却已经大踏步走过驿馆,翻身上马道:“齐洛,如今全城地性命安危都在你手,你好自为之。你,”萧布衣伸手指着那名兵士道:“跟我到雁门郡去见圣上。”
兵士吓了一跳,齐洛却是搓手,不知所措。萧布衣回头望了他一眼,长叹一声,马在长街,高声喝道:“太仆少卿萧布衣有令,突厥犯境,军情紧急。现命奉诚尉暂代城守一职,抵抗突厥兵入城,若有不听,军法处置。萧布衣以天为誓,对此负责。”
他运气喝出去,声动半空,附近静寂一片,都是盯着马上的那个突厥装束地人,有的已经认出这是王太守陪同的萧大人,有的还是茫然,转瞬有些慌乱。
齐洛脸上有了激动,向萧布衣的方向深施一礼。
萧布衣纵马出城前,在路上又喊了两遍,等到出了马邑城,知道自己能为这座城池做到的只有这些,还有更多的人等待他去救命和通知。
“你叫什么名字?”萧布衣向那个兵士问道。
“方无悔。”兵士战战兢兢道。
“好名字,男人做事当应无怨无悔。”萧布衣长笑道:“带我去雁门郡找圣上,我管保你加官进爵,找最近的路去。”
方无悔却道:“萧大人千里赴急,救国危难,属下钦佩在心,只求帮手,哪里还想什么加官进爵。只是雁门郡城有四十一座,听闻圣上北巡,如今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我们难道挨个城池去找吗?”
萧布衣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