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就骂道:“光明磊落个屁,你们这林子里埋伏了多少人?明明就是打不过人家以人数取胜,还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个连脸皮都不要了!”
张越却没心思计较这些人是卑鄙还是无耻,见莫庸涨得脸色通红,他便拦住了还准备再痛骂两句的彭十三,随即开口问道:“我不管你们是光明磊落的比斗,还是私下里埋伏着打算以多打少,我只问你,刚刚是谁放的箭?”
“我凭什么告诉你……”
“刚刚的事情要是泄露出去,你们一个个不但要丢了军职,而且这辈子的前程也就没了!”张越半蹲下身子,见那边被缴械之后用草绳绑着的家伙都依稀苏醒了过来,便一字一句地说,“朝廷律例,军中因私怨杀人,首恶除军职斩首抵命,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因私怨致人重伤,杖责流放各有差。贸然放箭是什么后果,你们会不知道?”
这么多年官场,他这打官腔的本事早就历练了出来,横竖大明律他已经是倒背如流。
莫庸愣了一愣,随即立刻醒悟了过来。教训归教训,事情不闹大,张超也不会往外头说,但一旦闹出什么死伤来……他可不同于那些个背后站着权贵父兄的军官,绝对经不起追究报复!打了个激灵之后,他就往自己那些同伴看了过去,随即又听到面前的人说了话。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就是张越!”
地上一堆人虽说鼻青脸肿,但这会儿都已经清醒了过来,听见这话顿时一片哗然。而正对着张越的莫庸看见人家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自己,忍不住心里打鼓,随即便硬着头皮说:“敢情你是替张超报仇的!就算你如今红得发紫,可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今天的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以后张超……”
“以后张超怎么了?”张越随手一捞就抓住了莫庸的领子,随即一字一句地说,“今天你们统共十几个人,咱们才几个?埋伏的反被人偷袭,这传扬出去,这罪名如何暂且不说,难道还是我大哥丢脸?要是我真打算替张超报仇,只凭今晚的事情,你们还想在军营里呆着?个个都说我阻了你们的路碍了你们的事,还说什么我要去瓦剌避风头……好,很好!那么要是我真要去瓦剌,调了你们随行建功,保证一分功劳都不少了你们,谁愿意?”
张越陡然提高了声音,见莫庸那张脸顿时僵住了,他便松开了手站起身来:“一个个说得和真的似的,也不知道好好动动脑子!虽说武官和文臣不同,但也一样是国之栋梁,就是我张家,还不是因为战功起家?要不是咱们祖父兄几代浴血沙场拼死奋战,哪来如今的太平盛世?世袭怎么了,世官也是靠血汗拼回来的!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眼下的样子……武艺不好是天分,能够靠勤补足,可平日打架就像你们这样没出息,还想上战场立功?”
一众人被张越骂得发昏。虽说这里没有能继承爵位的嫡子,但自家长辈往往也是教管极严的,他们也不是个个草包,虽说有人恼怒,可也有人品出了滋味。即便说不上口服,更不可能心服,可先前被人神出鬼没打怕了,当下竟是人人沉默。而张越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靠几句话就打消众人的敌意,眼看如今回城恐怕也是九门关闭了,他便对张超打了个招呼。
“大哥,时候不早了,我去通州随便找个客栈对付一晚上,你和他们都回营去吧。军规摆在那里,倘若给人抓着把柄就不好了。咱们是兄弟,我也不说一个谢字,可你别忘了家里还有大嫂,还有我那一对侄儿侄女!”
说完这话,张越看也不看地上那一堆人,冲张超点了点头就转身上了马。看见彭十三等人都跟了上来,他一扬马鞭就打算走,谁知这时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射的箭吗?只要你答应不调咱们随行去瓦剌,我就告诉你!”
没料想临走前还能听到这样一句蠢话,张越顿时讶异地扭过了头。看见莫庸已经站起了身,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远处的地上的人也一个个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就没好气地说:“除非你们的本事比眼下强十倍,否则到了草原,单单马贼那一关就过不去。那儿可不是中原,没有王法。就算我真要去那个鬼地方,也不会带一帮人去送死!至于谁射的箭,我眼下已经没兴趣了!”
笑话,这些人用来打猎的箭上还会没记号?要找到那两个傻瓜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