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菜,招呼黄梦梁吃饭。
“小兄弟,我这儿只有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这饭菜跟土司庄园的丰盛宴席相比,简直有天壤的差别。不过,黄梦梁昨晚才大吃大嚼一顿,肚子里的油水还厚得很,喝点稀粥,啃个窝头,伴几箸咸菜,着实大开胃口。见黄梦梁吃得香甜,那女人在一边十分地高兴,脸带笑意瞧他,竟如母亲瞧儿子吃饭一般开心。
其实,这女人哪是什么女妖,她乃土司的一房姨太太,赫然便是色朵的亲生母亲。
说起来,色朵的母亲身世好凄凉。她闺名叫袁秋寒,本是嘎贡山脉下一个名唤云门镇上的私塾先生的女儿。生在读书人家中,从小袁秋寒就识字读书,她又天资聪慧,翻遍了家藏书籍,熟读了子集诗赋,是镇上小有名气的一位才女。加上袁秋寒人也漂亮,引来方圆几十里的青年男子倾慕的目光。
只可惜袁秋寒命运多舛。她成人待嫁之时,清朝灭亡,民国初起,天下军阀割据,世道不免艰辛。一时私塾学生锐减,母亲偏患重病,父亲一位老学究,除了诗书别无本事,家景顿时窘迫。
父亲这老学究无力承担家庭重担,竟借酒浇愁,买醉忘忧,让已经困难重重的一家更是风雨飘摇。逼得袁秋寒一个青年女子,也四处去揽手工缝制活来补贴家用。
恰在此时,松赞土司路经此镇,见到外出揽活的袁秋寒。松赞土司慕其美貌,打听之后,又羡其文才,就托人给老学究捎话,愿出来百块大洋为聘礼,娶他女儿为第七房姨太太。
那阵,袁秋寒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是本镇一位木匠的儿子。木匠的儿子人穷不说,还不懂诗文,自然不入老学究的眼帘。那日,听上门的媒婆来说,土司愿出一百块大洋为聘,正中潦倒老学究的下怀。
当即收下聘礼,不顾女儿的反对,把哭哭啼啼的袁秋寒嫁到嘎贡山上的草原。
嫁给松赞土司不到一年,袁秋寒就生下女儿色朵。虽然她是土司的七姨太,毕竟有文化,懂诗文,且又是汉族女子,才貌皆胜过土司的正妻和前边的五位姨太太,深得松赞的宠爱。按说,袁秋寒人已嫁了,还生了女儿,就这样把日子过下去完事。
偏偏老天爷作弄人,把袁秋寒再次抛进感情的危机之中。
袁秋寒生下女儿色朵的第三年,明昭寺搬迁新址,大动土木,请来四方砖瓦工、泥水匠,当然也少不了木匠,为明昭寺筑庙修寺。
命中注定该当袁秋寒那年要出事。那一天,小色朵突然发烧,请了藏医来瞧,还是高热不退。松赞土司心痛女儿,就叫袁秋寒抱上小色朵,跟他一块去明昭寺找方丈诵经祝福,祛去病魔。
袁秋寒抱着女儿,跟土司等一行人去了明昭寺。不料想,在寺庙撞上久别的旧情人,那位木匠儿子——现在已经是手艺不错的师傅了。二人目光相视,旧情死灰复燃。袁秋寒寻了个机会,偷偷溜出方丈的禅房,跑去与旧情人相会。
大凡人都有初恋情结难以解开的困扰,尤其是对现有婚姻不满者,遇到初恋情人,红杏出墙之事便极有可能要发生。继寺庙相遇后,袁秋寒似着魔一般,经常找借口去明昭寺,虽说没能有肌肤之亲,但见一面,说几句话,也是大慰平生,聊以抚去心中的相思惆怅。
还是那句老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番五次后,松赞土司有所察觉。
一日,袁秋寒与木匠儿子躲在寺庙后殿的柱子,执手垂泪时,被土司抓了个正着。松赞大发雷霆,当即命令将袁秋寒和木匠儿子一块投进石圈,去喂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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