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束手里的消毒水沾上伤口的一瞬间,燕尔的下巴忽然被挑了起来,直接对上男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想对我负责?”
下巴处被男人指腹触摸过的地方,顿时一阵火烧火燎。
燕尔脸颊发烫,抬头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正要起身,男人卡主她下巴的手忽然一紧,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侧眼问冷束。
“会留疤吗?”
冷束书法娴熟地处理好伤口,一边缠着纱布,一边看了燕尔一眼,嘴角一扯,不答反问。
“怎么?怕毁了容,将来你改变主意了后悔?”
燕尔抬眼,敏感地捕捉到了冷束话里的不同。
改变主意?
什么主意?
下一秒,陆圣擎忽然送开了燕尔的手,再度闲适地躺回了沙发座椅里,冷冷地看了冷束一眼,沉声道。
“少废话。”
冷束将纱布打了个完美的结,继而转向燕尔的脸,从工具箱里拿出消毒用具,轻轻沾了上去。
“方法倒是有点,就是会费点功夫。”
手劲太大,燕尔当即眉头一皱,忍不住地“嘶”了一声,疼的眼泪都飚了出来。
刚起身的陆圣擎闻言转过身,朝着冷束的屁股狠狠踢了过去。
“会不会处理?不会马上滚!”
“我x!”
陆圣擎说完一低头,正对上燕尔抬眼看过来的复杂眼神,当即双眼一眯,面不改色地说道。
“不留疤的问题,暂时可以放在一边。伤口尽快处理,还有,包扎的痕迹,越明显越好。”
冷束:“......”
燕尔:“......”
处理好伤口,冷束丢下了一句“等药配置出来之后就送过来”的话,直接拎着药箱走了。
燕尔不知道陆圣擎在想什么,跟着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到底没忍住,看着男人的背影轻声问了句。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男人闻声脚步一顿,微微侧身看了燕尔一眼,接着伸出手,干燥的大掌直接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往贵宾室的方向走去。
“既然来了,自然是跟我的太太,领证结婚。”
“可是......”
燕尔到底是害怕和担心的。
她太了解燕以歌,断定她不会在知道自己是装疯卖傻之后,什么都不做。爷爷那儿,一旦相信燕以歌的说辞。那么,她再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男人微微蹙眉,低头看下来的瞬间,深邃犀利的眸光似乎要直直地看见燕尔的心里。
“燕尔,既然选择和我上了同一条船。既然选择相信我,你就该相信到底。”
盯着男人的背影,燕尔微微皱眉。
倒不是质疑他的话,而是潜意识里莫名觉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似乎在哪儿,也听过这样的话。
走着走着,她忽然顺着自己的意识,冷不丁地问了声。
“陆圣擎,我们很早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前方的陆圣擎忽然停了下来,回身的片刻,外头明亮的光线散落在他的身上,似乎给他的周身渡上了一层浅浅的光辉。
那是燕尔第一次看见他笑。
嘴角肆意流泻的春光,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让燕尔微微愣了神。乃至于多年以后,燕尔还能清晰地记得此时此刻,他如此晃眼的笑。
“太太,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很老套。我会以为......”他说着,忽然靠了过来,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子她的脸上,“你爱上我了。”
燕尔吓得猛地往后一退,拍着胸口抬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
穿着黑色中制服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忽然钻了出来。
“陆少,燕小姐,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程序了。”
燕尔抿了抿唇,率先跟着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男人看着她近乎狼狈逃窜的身影,微微眯着眼睛,眸光讳莫如深。
程序走得很快。
以至于燕尔将大红本本拿在手里的一瞬间,盯着上头配偶栏里的名字,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极为不真实。
陆圣擎只淡淡地扫了一眼,直接将本本扔到了燕尔的怀里,抬步就往外头走。
燕尔将东西手忙脚乱地收起,急忙跟了上去。
“去哪儿?”
“燕家。”
毕竟,一切才开场,没有他们不亲自收场的道理。
而在距离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走廊上洗手间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陡然被人打开。
“救命......”
有风吹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顷刻间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