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那封信上大约就说了这么件事,可是我父母关系并不好,尤其是父亲,几乎夜夜留宿其他姨娘那里,我母亲又怎么会突然有身孕。
再看信中,母亲有言因为有孕所以格外思念于我,我稍加琢磨,便领会了母亲的意图。
瞒天过海,暗通消息,母亲此举着实高明。
萧琰倚靠着几个软枕,含笑看着我又惊又喜的样子,摇头道:“阿暄,朕听闻你父母感情并不算融洽,你母亲一生也不过只有一个你。朕每每听母后说起你母亲,都要替你母亲惋惜。如今好了,你母亲四十岁还能有身孕,实是上天眷顾,想来定国公也会多加怜惜吧。”
我笑着将信递给萧琰,道:“其实父亲和母亲平日里相敬如宾,倒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冷淡。只是我母亲性子太强了,我父亲也是一样的脾气,两个人谁都不肯向谁低头,这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萧琰飞速浏览了母亲的亲笔信,边看边道:“其实朕觉得定国公还是蛮疼你母亲的,你是不知方才他说你母亲有孕时,面上到底有多高兴。朝堂上他素来稳重,朕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样宠辱不惊的定国公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我心中微微感叹,母亲此举何止瞒过了萧琰和太后,看来就连我父亲,也是一无所知的。家中姨娘虽多,可是父亲的子女却不多。我母亲能为他添一个孩子,也难怪父亲那样高兴。
萧琰看罢了母亲的信,伸手将我拉到软塌上,我倚靠着他坐着。他道:“你母亲果然疼爱你,在信中多番提到你,她想入宫来看看你。”
我思忖片刻,道:“母亲年纪大了,好容易有孕,这入宫路途遥远颠簸,还是不要让她来了吧。”
萧琰颔首,抚着我的长发,轻轻道:“是了,有着身孕还是不要挪动了。母后几年有孕,却还出宫去佛寺进香。谁知人不及回宫,孩子就没了。”
我隐约听说过这事,当年也算是宫中为数不多的几件大事了。先帝因为此事勃然大怒,处置了好几个陪同太后一同进香的妃嫔,其中便有我幼时的玩伴方由。
我细细留心着萧琰的反应,觉得他今夜还算高兴,便缓缓道:“母亲是不能动的,不过母亲有孕,臣妾不能陪在她身边尽尽孝道,心中实在惭愧。”
萧琰闻言,安抚道:“你不要自责,想来你母亲也不会怪你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叹道:“母亲为人宽和,家中还有爹爹体贴关怀,臣妾每日替母亲在佛前上柱香,在宫中诚心祈求她母子平安也就罢了。只是家中姨娘个个不省心,平日里母亲不争不抢也就罢了,如今她有了身孕,哪里能分神应付她们?”
萧琰不语,我又道:“皇上大抵不知道,其实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大部分的时候男人都是不知道的。臣妾自幼长大,已是领教过那些姨娘们的厉害了。一想母亲在家有着身孕那样辛苦,还要受她们明里暗里的算计,心里当真不安。”
萧琰摇首轻叹:“朕也是知道的,母后的日子并不比你母亲好多少。阿暄,你侍奉母后这样尽心,朕便知道你是个纯孝之人。既然你这样担心你母亲,不如你回家看看吧。一来你是国公夫人唯一的女儿,理当回去尽尽孝心。二来你亲自回去,可见朕和你是如何重视你母亲的胎,你家中那些姨娘想来也会有所忌惮,不敢任意妄为。”
我连忙摇头拒绝:“皇上说笑了,臣妾毕竟是皇后,岂能因为家中母亲怀孕便回去的。此事若是传出去,一则外面言官不知道会如何劝诫,二则百姓知晓,也有损皇室声誉。”
萧琰微笑,握住我的手和缓说道:“言官整日里无所事事,他们磨嘴皮子的话何须真的放在心上,随便听听也就罢了。百姓知晓又如何,朕疼你,不怕天下人都知道。”
我仍是犹豫,萧琰已然招来了随身服侍他的首领太监徐晋,道:“七日后皇后娘娘回府省亲,你吩咐下去,叫礼部早早派人备着。”
徐晋妥帖,自然能打理妥当。我谢过了萧琰,两下里简单说过几句话,便熄灯歇下了。
第二日起便开始准备我省亲事宜。因着事出仓促,一切便从简,我吩咐落英挑了最好的补品带回去给母亲安胎,又备好了打赏府中众人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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