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不及她们拿,贤妃已经出声阻止,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臣妾哪里能让娘娘破费?”
我道:“今年后宫吃紧,你我心知肚明,各自收敛一点就过去了。她们是新入宫的,咱们都是老人了,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妥?”
贤妃还要出声,我略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打什么算盘本宫不知道,但是陈昭仪再闹下去,只怕皇上就知道了。难道你想把事情闹大?”
贤妃咬了咬嘴唇,道:“臣妾不想。”
我满意一笑,让柔嘉分了银子给她们。她们各是欢天喜地之时,我余光瞥见贤妃给瑰嫔递个眼色,继而瑰嫔带入宫的陪嫁便悄悄溜出了广阳殿。
“昭仪,你宫里不用么?”我问。
陈昭仪看了看银票,道:“臣妾不为银子而来,为什么要拿银票。就算份例不够,臣妾家中也能贴补。”
我正要说话,却听外面响起一个男声,道:“人人都不够用,是不是人人都要问娘家要,你置朕的后宫于何地?”
我们几个惊愕,连忙起身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萧琰几乎是冷笑:“日后不必请安了,只要你们几个日后把嘴巴管起来,朕就能安好。”
他入殿,扶起我,道:“媛儿身边的人说把你都惊动了,朕才肯过来看看的。你也真是,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好过来,由得她们几个闹去。”
我叹了口气,拂去了他肩头的余雪,道:“天气严寒,是皇上不该来。”
萧琰回视贤妃,问道:“朕听说这次是为了岁赏的事闹起来的,上次是因为冬赏,这次又是银子,怎么你协理六宫这些年,还不懂得怎么处理问题,非要把皇后招来么?”
贤妃连连告罪,道:“臣妾无能,请皇上责罚。”
我笑道:“皇上,已经没事了。左右不过是计较一点银子,臣妾今年多分了一千两,匀给各位妹妹就是了。”
萧琰闻言诧异:“不是各宫都因为少了岁赏,所以怨言纷纷,怎么你这里反而多了一千两?”
我不语,萧琰已经是薄怒,冷道:“贤妃你这样打赏,不出问题才怪。”
贤妃唬得连忙跪下请罪,萧琰不肯消气反而更加着恼。
“皇上先别怪贤妃娘娘,娘娘也是一番好意。”瑰嫔见萧琰迁怒于贤妃,连忙道。
萧琰见是瑰嫔开口,不觉缓了神色问道:“什么好意?”
瑰嫔看了看贤妃,道:“贤妃娘娘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考虑,娘娘知道今年南方旱涝不定,冬日一到更是让数十万难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所以下令后宫一切以节俭为先,免去了定例岁赏,因而各宫都没有赏银。”
陈昭仪嗤笑一声,质疑道:“若真如是,本宫自然会识大体,以百姓为先。只是皇后娘娘宫中为何赏了两千两,贤妃娘娘又为何自留七百两呢?难道两位娘娘不用节俭么?”
瑰嫔丝毫不惧陈昭仪,道:“娘娘此言差矣,给皇后娘娘的两千两银子一半是太子的用度,另一半是娘娘腹中小皇子的用度。贤妃娘娘宫中的七百两银子,自然也是给恭献公主留的,并非娘娘自用。”
我回过味来,道:“也便是说,后宫中自本宫起,其实今年人人都没有岁赏。”
瑰嫔摇头,道:“倒也不是,太后宫中照例领了两千两,贤妃娘娘的意思是,后宫再苦也不能苦了太后,所以唯独太后的岁赏分毫未变。”
瑰嫔娓娓而来,萧琰听至此处已经是怒气尽消,亲自扶起贤妃对她笑道:“蓝儿心思细腻,肯以万民为先,照顾太后和幼子,果然担得起贤妃这个位份。方才是朕没问清楚,反而让你受惊了。”
陈昭仪傻眼,低头忖度了片刻,道:“难怪花容娘子那里也给了二百两银子,原来是给恭岫公主的……”
萧琰冷淡瞥了她一眼,道:“你闹了半天,不过是不平皇后和贤妃有赏而你没有。现在弄清楚了,后妃谁人都没有,你可舒服?”
陈昭仪听这话不善,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错了。只是臣妾来了这么久,并没有人告诉臣妾这一层,臣妾不知啊。”
贤妃闻言不咸不淡道:“瑰嫔方才倒是想说,可是昭仪拿出位份来压制她,非但不许解释还要赏她耳光,又怎么会明白我们的心思?”
陈昭仪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萧琰冷笑一声,道:你入宫三年,朕原以为你懂事了,谁知还是这样。今日你在广阳殿无理取闹,扰了皇后静养。朕不给你个教训,便是太纵你了。”
说罢,萧琰回身对徐晋说道:“你去传旨,降昭仪陈氏为婕妤,迁出章台殿,另择偏远宫室安置。另外,再发道旨意,责问平阿侯以前是怎么教养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