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苏听出来金缎的意思了:“你是怕我得罪了母亲,还有娘家三婶,而这边情况还是不明,连个后路都没有了?”
看到金缎点头,吴苏摇头道:“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即便我没有得罪母亲和三婶,她们也不会为我考虑什么,依然只是利用我,那我来铺路……我若是还当她们是我的后路,那才是真的又笨又傻。”
金缎点头:“奴婢知道,只是这边到底……很多事都不清楚,大爷……也不知道为人,连大老爷和大太太什么性子都不知道,大爷什么时候回来连点风声都没有,您今后的打算,咱们也要想想啊……”
吴苏失笑:“不管往什么地方想,也不用想母亲那边,这还不明白么?婆家如今是我的庇护,正因为我有婆家,母亲才不能随便的怎么样了我,如果我如今还是在家里的姑娘,怕是早就被送到了东宁伯府,即便是为奴为婢……”说到这里又觉有些过了,叹了口气:“即便是为妾还是为什么,母亲是不会管的,只要能为大姐谋得一段休息的时间,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却也不夸张,吴家二太太原本就是要叫大奶奶和离,去给世子当妾的。金缎也没了主意,只能叹了口气。
“去厨房说说,晚上不要做太多,我喝碗汤就可以了。”
金缎听了想劝劝,却又不知道还怎么劝,又一想,大奶奶爱吃自己做的小点心,不如去做点,也许就有胃口了,便答应了,去厨房做点心。
从正房出来,金缎叫红罗和紫妮去屋里服侍大奶奶,她叫上蓝绸去给做点心,顺便的两人也商量一下,姑娘的后路在哪里,这事情……娘家、婆家全都指望不上,可真愁人啊。
吴苏起身去后窗前站了,看着外面的芭蕉树,一株芭蕉树长得过大,叶子都要伸到窗户里来了,园丁的婆子原本想修剪了的,还是吴苏看到制止了,如今她伸手就能摸到芭蕉叶,边缘有些尖,轻轻的刮着,指尖有些痒。
如同成亲的那天晚上,手指尖的感觉。
成亲那晚,新郎官进洞房原本应该掀盖头的,却将喜娘们、丫鬟们全都遣了出去,盖头下的吴苏听着喜娘还在说:“这不合规矩。”
却并没有听见新郎官解释什么,仿佛只是做了个手势,亦或者怎么样,喜娘竟然没有在多说话,和丫鬟倒是真的退了出去。
新郎官就过来抓住了吴苏的手。
吴苏当时紧张的心差点跳出来,盖头下的脸也羞红了,低下头看到了新郎官的手,修长却并不白皙,有些黝黑,有些手指节粗大,手掌却温软,握着她的手,叫吴苏竟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从没有男人碰过她,她紧张的头都晕乎乎的,身子都在微微的发颤。
那时候新郎官就是用他的指甲轻轻的刮着她的手指肚,从大拇指一直刮到小拇指,不疼只是有些痒,好像是故意的调皮,吴苏晕乎乎的脑袋也在有些尖锐的痒痒中清醒了一些。
新郎官的声音微微的低沉,却带着明显的笑意:“媳妇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的待你。”
听到这样的话,吴苏的心又开始跳的飞快,刚刚清醒了一些头脑又开始晕乎乎的,觉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都红透了……
她出嫁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不论夫君是不是做生意的,只要对自己好就行,她所求得不过就是如此。现在,竟然这样轻易地便从夫君的嘴里说了出来,十三岁的她甚至有些激动。
但是她听到了他后面的话:“不过现在,你还小,我也需要搏出来一番局面,所以必须离开你……”
听到这话,吴苏晕乎乎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惊讶的伸手想把盖头掀开。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看看夫君,也许想看到他脸上开玩笑的神情,他是再在自己开玩笑……
抬起的手被他抓住了,和另一只手一起被握在他的手里,他的手很大,合住将她的小手捂得严实,声音中的笑意也没有了,变成了郑重:“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你?你不嫌弃我是个生意人肯嫁给我,已经是我的福气了,我离开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必须离开。你和我,还有一辈子要过,这一辈子,足够我好好待你……你记着,我离开是因为咱们的将来,记住这个就行了。还有,其他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要信,你只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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