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段母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收好之后,邓玉娴才跟在段母的身后走出了厢房。
段老大、段老二和段二嫂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身影,而段梓霄一见邓玉娴跟段母走出来,便笑着小跑过来,一把抱住段母的胳膊,委屈巴巴的问:“娘亲,你不是说成婚脱衣服睡觉就能生娃吗?为何娘子说娘亲说的与娘子知道的不一样,娘亲是不是骗阿霄啊?”
说着还埋怨的瞪了段母一眼,撅着嘴好不委屈。
邓玉娴一听这话,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咬着舌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就算她早经人事,但当着长辈的面谈及这么私密的话题,她也很是尴尬好不好?
但又不能轻举妄动,惊愕只是一瞬,紧接着就一脸慌乱的向着段母望去,一副极怕段母怪罪的模样,满脸羞耻得紧咬着唇瓣,眼眸里的泪珠盈盈而落,急得带上了哭腔:“娘,相公他……儿媳……儿媳!”
说着,又难以启齿的紧咬着唇瓣,低垂着脑袋,娇小的身板瑟瑟发抖,隐隐还能听见细微的抽泣声,像是受了极大羞辱的模样。
段母见状,暗地里略带询问的望了段梓霄一眼,见段梓霄对着她轻勾了一下唇角,瞬间心领神会。
段母上前,拉过邓玉娴略带粗糙的小手,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阿霄无心让你难堪,你莫往心里去,昨夜是为娘没与阿霄说清楚,让你受委屈了!”
“儿媳,不委屈!”邓玉娴怯怯的抬头,红红的眼眶像极了暗夜中的兔子,闪动的泪花险挂在睫毛上,她轻眨了一下眼睛,晶莹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娇羞恼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娇俏可人,邓玉娴的长相随了她母亲,虽然因常年下地和吃不饱,露出来的皮肤暗黄了些,但底子是有的,这时泪珠闪闪的模样,让身为女人的段母都心生怜惜。
段母见状,轻叹了声气:“你去煮茶吧!你大哥二哥都已出门,喝了你的媳妇茶,娘也要出门。”顿了顿,又道:“洞房之事,为娘会与阿霄好好说,你莫心急!”
莫心急!
邓玉娴一听这话,恨不得将脸缩进脖子里,只得轻点着头,不敢出声!但心底却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她知道段母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只要你乖巧和善些,她定会对你心生怜惜!
对邓玉娴来说,能得段母几分真心,日后便是多个助力,况且为了能跟段梓霄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她自也愿意善待他身边之人。
就在邓玉娴心思百转之时,段梓霄突然将脑袋凑了过来,一把抱住邓玉娴,好奇的问道:“娘子,洞房是什么,好玩吗?”
说着又偏着脑袋,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为何娘亲要给阿霄说洞房?”
邓玉娴连忙低下了脑袋,瘦弱的身子在段梓霄怀中微颤。
她能说什么?她能堵住段梓霄那张什么都能往外说的嘴吗?
段母:“……”
嘴角抽搐了下,似是看出了邓玉娴的窘迫,快速离开。
少爷这些露骨的话随意就能出口,饶是这乡野农女也是羞耻难当的,更何况旁边还杵着她这个“婆婆”!无奈摇摇头,她只盼着少爷早日能回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那样,就可以不再受人屈辱。
邓玉娴见段母走远,才略微气恼的从段梓霄的怀中退出来,转身就走,段梓霄暗暗的笑了一声,这是羞愤得不想搭理他了?
嘴角勾了勾,连忙纠缠上去:“娘子,你知道洞房是什么吗?你教教阿霄好不好?”
“……”邓玉娴猛地回头,吓了段梓霄一跳,刚想问邓玉娴是不是生气了,不喜欢阿霄了?
邓玉娴就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他,视线乱撞,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半晌,才声音轻颤的说道:“洞房就是生娃娃。”
话毕,一转身,连忙向着厨房跑去,像是背后有什么毒虫猛兽在拼命追赶的模样。直到邓玉娴的身影彻底隐没,段梓霄才轻笑了一声,神色微暖了一下,继而蹦蹦跳跳的进了堂屋。
段母早已等候在此,一见段梓霄便向他投来探究的目光,段梓霄只是笑着跳到段母面前,手指沾了些桌上碗里的水,在桌上画了两下,段母神色一顿,似有惊愕,又像是理解一般。
半晌才垂下了眼眸,认命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阿霄欢喜便好,这姑娘……心性不错,只要她绝无二心,即便是日后,老奴也定不让她受了委屈。”
话音刚落,段梓霄便对着段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刚放下手,便见段二嫂急急忙忙的走进来,面上带着笑意,但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段母神色微暗下去,段梓霄连忙缩着脖子,一副怕极了段二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