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林悦岚,她的心已随着林悦岚的死而死了,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人了,包括徐熙风,给不了他想要的爱,这样是不是对不住他,前面的仪式她都不知道是如何进行的,头脑昏然而麻木,再一次听到九叔的声音后,她怔住了片刻,这是最后一个仪式了,拜了就是夫妻了,片刻犹疑后,想到徐熙风和百花谷那么多的人命就在她的手里,便又毅然决然地拜了下去,可这时,一旁的徐熙风不知为何岿然不动着,她很是诧异,拉了拉徐熙风的衣角,他也没反应,刚要出声提醒他,身后众人的一阵议论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这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是谁啊?”
“能够悄无声息地闯入百花谷的地盘,武功应该不容小觑!”
“他直接闯入礼堂,会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白花谷的人一阵惊愕,想到了此人的目的,不由警觉起来。正待拳头握紧之际,随后,又飞身进来了一个人,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声。
“血月……是血月回来了。”
他们说得血月便是青月,她的轻功不及戴银色面具的林悦岚,所以后一步进来,此时,还有些微微气喘。
“血月怎么和这个戴面具的男子一起来了?”
“就是,就是。”
“难不成是参加我们影主的大婚?”
“我看不对吧,我能感受到那人冰冷的气息,不像是道喜的样子。”
……
“影主,你怎么突然成亲了?要成亲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青月一脸生气,劈头盖脸一番质问。
司徒南芸听出是青月的声音,也意识到了场中气氛的不对劲,赶忙掀开了红盖头,惊喜交集地道:“青月,你怎么来了?”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神色有些不对劲的徐熙风,不等青月答话,担忧地觑向他,“熙风……你怎么样了?”
徐熙风刚才被人隔空点了穴,致使他完成不了夫妻对拜的动作,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内力太强大了,他从那人施展隔空点穴的手法便看出来了,点穴与无形之中而又有如山之力。看得出来,那人对他有着深深的敌意,他的出现便是特意阻止他的婚礼,这让徐熙风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如同此人带给他的感觉一样,于是他的黑眸再次朝那人刺去,似乎要穿透那具银白色的面具,直视他的真容。
“他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影主,不必紧张。”林悦岚直视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脸,刚才他被司徒南芸担心徐熙风的那一双眸子给刺痛了,清淡的声音响起,声音一改往日的低沉暗哑,恢复了清悦而带磁性的嗓音,那熟悉的嗓音便撞进了司徒南芸的耳朵。
司徒南芸注视着风宗宗主,听着这不再刻意伪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脑中似乎有无数的蜂鸣之声在涌动,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眸中闪过狂喜望向对方,直直的眸光似乎要穿透那张带着银色面具,声音喜极而泣,“是你,对不对?你还活着!”
徐熙风听到林悦岚说话起,便也猜出是谁了,此刻他内心慌乱着。芸儿马上要成为他的妻子了,林悦岚为何要出现在这里,为何要来破坏他们的婚事?觑见身边人儿丢了魂似的表情,似乎下一秒她就要扑向林悦岚的怀里了。
“不,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芸儿被林悦岚抢走了,我得做点什么,必须得做点什么。”他心中的声音在呼唤。于是他聚集了全身的力量,冲开了被封着的穴道,因为前不久重伤未愈,现在又强行冲破穴位,他感觉全身的筋脉都快断掉了,强忍住疼痛,拉住了即将朝林悦岚迈步而去的司徒南芸的手,“别走,芸儿。”刚一说完,他强忍住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熙风……”司徒南芸的一脸惊恐,赶忙扶住了即将要倒地不起的徐熙风。
“芸儿,不要走,求你了。”徐熙风眸中带着慌乱和害怕,紧紧地抓着司徒南芸的手。
“好了,我不走了,我陪着你。”司徒南芸的声音暗哑起来,声音却相当的轻柔,“陪着你。”
“芸儿,我们还差……最后一道礼节,便是……夫妻了,我想完成它。”徐熙风断断续续地说着,嘴角不时有鲜血冒出,滴落在他大红的喜服上,留下一个个看不见红色的湿印。
“好……”司徒南芸的语气轻柔得像棉絮。
立在十来步远的林悦岚看着这情意绵绵,相依相偎的一对,他们的对话像一根根尖刺一样,刺穿了他的耳膜,刺得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刺得他的心一片血肉模糊,那种痛,又不像刀剑刺穿的阵痛,它有如海水一样绵绵不绝,大山一般厚实致密,层层密密厚厚实实地压向他,他承受不住了,险些栽倒,最后,迈着踉跄的步子逃离了厅堂。
青月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南芸,然后甩袖离去。
众人对这两人莫名其妙而来,又莫名其妙而去感到一阵诧异,不过这段小插曲过后,他们很快回过神来,安静的局面又一下子热闹起来,因而婚礼被打断之后又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