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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上手术服,戴上了口罩。
手术台上铺好了绿色的单子,无影手术灯将小曦的脸蛋照的雪白,这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她笑起来一定特别招人稀罕。
我看见她的手腕上挂着一串很普通的编织手链,上面绣了凡粉两个字。
心骤然的疼了起来。
小曦,我一定会把你救活的!
她的胸骨被剪断两根了,四根管子插进心脏,连接血泵维持着血液循环。一侧上的的脉搏血压监控机在不停的嘟嘟报警。
麻醉师对我点了点头。
“开始吧!”我说。
冰凉的手术刀锋沿着她的心脏薄膜切开,张医生的止血钳点住了动脉血管,我的手法一如既往的娴熟,我搭档的医生却没表现出多少吃惊来。
没两下子的,敢接这个手术吗?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我的额头见汗,腿有点发软了。
“怎么?陈大夫没休息好吗?”副刀问。
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怎么睡觉,做这种大手术必须时时刻刻精神高度集中,多切开两毫米,人命就没了!这种高负荷铁人也顶不住啊!
“来点糖吧。”我说。
护士赶紧递过一瓶葡萄糖来,我摘下口罩,两口喝干了。
“哎?”
几人同时一惊,“这不是邢捕头吗?”
“你还会做手术呢啊?”
我摆手,“长得像而已。咱们继续吧!”
又过了两个小时,心房终于处理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等于把人从鬼门关拽回来了一步。剩下两条大动脉难度系数稍低一点,大家开始闲谈起来。
副主刀见我虚汗直冒,说,“陈主任(他以为我是主任医师了),先休息会吧,这点我也能搞定。”
我摆手,“谢谢了,还是我来吧!”
“呵呵,这是你家亲戚吧?做的真仔细!”
另一个人说,“是啊,刀法这么细腻,处理的这么干净,简直是教学级的手术啊!”
“要不是亲人谁肯下这么大力气啊?”
我轻轻笑了笑,“恩,算是吧!”
“您是哪个医院的啊?中日友好?协和?”
一个小护士八卦的说,“其实你就是邢捕头,我看了医师签名,你叫陈平凡!”
另一个人说,“是写《我不相信》那个陈平凡吗?我特别喜欢他的《东风破》!真是你吗?”
“我喜欢你讲的杜甫!可怎么跟电视上不太一样啊!”
上台前都捯饬,我这一脸疲惫胡子拉碴,你当然认不出来了。
我也没必要再否认了,笑道,“谢谢了,回头请你们吃饭啊。”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赶忙扶住了桌角,“快,再来一瓶葡萄糖!”
……
手术已经持续将尽10个小时。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我双腿像灌了铅块一样,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熬了三天三夜,再来这样一场大手术,真熬不住了。
我看见小曦的父母冲到我的面前,声音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
“大夫,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她救回来了吗?”
“她到底怎么样啊?”
我缓缓张嘴,“她,她目前还好。但还需要再观察……”说完,我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我听见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
“啊!陈大夫晕了!”
“快,扶一把!”
“把陈大夫搀到休息室去!”
两个小护士把我扶到楼下的休息室,喝了一杯热水,向副主任医师交代了下小曦的后续观察事宜,一切安排妥当,我下楼直奔马路对面的如家,一头倒在床上,眼皮一合,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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