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临走之前有留书,书中正经交代没有几句,偏偏特意、反复说了,若风菱不睡小榻,会遭天谴之类乱七八糟的事。
风菱想到那封留书,不由面色一沉,用小拳头锤起小榻泄愤,一面锤一面冲榻面做着鬼脸:“你当我三岁小孩好糊弄啊!真不知道戏弄我有什么有趣的!我今晚就把它搁在这儿不睡!看你能把我怎么招?反正你也不知道!”
一顿咒怨泄完,风菱浑身轻松,呵呵一笑,就站起身来,往柔软舒适的软塌上走去,一面走,一面哼着“小曲”,对小榻道,“我就不睡,就不睡!你来打我呀,哼!”
可见,风菱对一张床都有如此多的怨气,那她对帝俊就是积怨成霾啊。
可是纵使再怨,风菱还是在坐上软塌,褪掉长靴后,心中忐忑起来,眯起了眼,又一阵自言自语:“他会不会在那上面施了法术之类的,只要我不睡,他就会知道…”
其实,倒不用帝俊在那小床之上施展法术,只要他晃一晃脚踝上的镯子,那风菱在这里骂的什么他都能听见。
此时,风菱不知,偏巧帝俊就动了动镯子,在某处听完她一顿咒骂后又心虚的表演,挑了挑眉,唇角勾出了他那习惯性的似笑非笑。
而这一面的风菱可没他如此轻松,她越想越紧张,最终还是爬下了金纱帐幔包裹的香榻,走到那可怜巴巴的小床旁,想挪动小榻的位置,将小榻移到大床旁,她心中的小聪明为自己出了一个妙计。
那就是如果夫君道人真的知道了她今晚睡的是软床,问起的话,那她可以狡辩说:“哦,我把小榻与软床搁在了一起,谁知道自己睡太熟,滚着滚着就滚上软塌了。”
可风菱没想到,这一小算盘还是失算了,当她挪动小榻之时才发现,床榻的位置是固定的,怎么搬也无法挪动一二。
这事让她有些愕然,而再仔细瞧了瞧,风菱突然发现,以这个位置望月的话,乃是最佳清晰的观月点。
风菱理了理道理,冒出了一个惊人的念想:难道…夫君他是刻意选了个最能吸食月光精华的位置,让她入睡中不断提升?所以才连人都不在这里,还让她睡这小榻?
因为,她虽最近喜好上抢夺丹药滋养大补、提升修为,但实则仍依靠吸食月光精华炼体集气,而她睡觉之时虽未运转真元、打坐练气,不过却每日醒来都觉灵台清明、神清气爽,仿佛修为又有微微增长…
风起,摇动着窗檐上挂着的藕荷色沙衾,浓浓的秋意微风穿透窗楹,让想到这里的风菱打了个激灵,倏地,一道莫名的感觉随着席席凉风窜进了她的心底,好像一颗火星掉落旷野之中,不知不觉燎原千里。
可是一想到他那什么都了然于胸,仿佛看世间阡陌不过掌中棋局一般的表情,风菱收回了猜想,径自吞吐地念到:“他…他…应该…不会做慈善吧!”
罢了,风菱想想,还是洗洗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