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也不会指望这老两口送她——比起从哪里来,她更关心要往哪里去!
但她问了半天,胡二婶也只说前日将她从水里捞起时,方圆只有她一人。
“清歌姑娘是和家人一起来的?”胡二婶听她问得仔细,不免猜测,心道:是了,那有姑娘家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
清歌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这样又过了一日,她的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就说要去那日捞她上来的水域看看。
胡二婶是个心肠软的,猜想她一定是有亲人一起来的,不知道遭了什么不测,如今大概是想去寻找寻找,于是就和胡老二合计了一番,最后还是划着船带她去了。
那处水域离岸有些远,但出的鱼却味道鲜美,却没想到那日胡老二一网子下去,鱼没捞到几条,倒是捞起个清歌——但这次他们划着船在这片水域转了几圈,也没看到旁的人浮在水面上。
“其实这也算是好消息,真要浮到了水面上,只怕也救不回来。如今找不到人,大概也被人救了。”
胡二婶看清歌坐在船头愣怔怔地盯着水面发呆,就好心劝慰了几句——她自幼长在水边,自然知道人只有溺毙了,才会浮在水上。
但清歌却没有说话。
她挂心的从来不是什么溺毙,她只记得脱离破空镜所开辟出来的那方通道时,是漫天遮蔽的鬼气,以及在他们脚下一点点张开的饕餮之嘴——他们借破空镜之力横渡空间,方位变动一瞬千里,哪怕是鬼后都难以找到他们,但奈何凶兽饕餮也时常穿梭空间。
要在鬼后手下和饕餮嘴下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能的!
胡二婶见她不理,叹了口气,专心料理手上新捞上来的鱼,却听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忽然开了口:“那时候他明明跟我说‘有我在’的。”
明明还那样认真地跟她说了“有我在”,可转头却留她孤身一人了。
胡二婶猜想这个“那时候”应该就是他们遭难出事的时候——隐落海虽然是个湖,但却是个称为“海”的湖,水域广阔,若是掉进水里没有人救,十成十都是活不下来的——这样一想,就越发觉得是凶多吉少,于是就想多劝慰几句,只是刚张开嘴,就被截断了。
“二婶子。”清歌听小胡村的人这么叫胡二婶,她也跟着这么叫,“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蓬莱?”
她突然转了话题,让胡二婶愣了一下,才本能地摇了摇头:“从没有听说过。”
“那么云落山呢?”
胡二婶转头望向船尾划船的胡老二,有些回不过神——他们以为清歌会伤心,却不曾想她那苍白的脸上神色平静,除了目光有些黯淡,并没有多余的伤心难过之色。
最后回她话的是一直没开口的胡老二,称隐落海沿岸的山,都是低矮的小山包,谁也不会对这些小山包起名字,自然也不会有叫“云落”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