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下人,又地处将军府角落,所以暗中都被人称作“冷宫”。
卫长脩大步走进了潇潇的房中,倪鸢与陌倾雪紧跟其后。
彼时,小云正在潇潇床头泣不成声,大人也先一步赶到,已经在施针了。
“夫人,夫人……”
“怎么回事?”卫长脩语气沉重,进门便看见了还挂在梁上的白绫,还在风中凄凄摇曳。
小云看到卫长脩,顿时扑倒在卫长脩的脚下:“将军,将军您快看看夫人,夫人她……她伤心欲绝……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失职!”
卫长脩疾步走到潇潇床边,潇潇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她怎么样了?”卫长脩眼神冷峻。
大夫长舒一口气,道:“回将军的话,夫人已无大碍,幸好发现及时,否则就药石罔效了。”
陌倾雪紧紧握住了倪鸢的双手,啜泣道:“潇姐姐你怎么能这般傻……”
倪鸢看着床上那张经历了一番生死的面庞,心中满是负罪感,是她险些逼死了潇潇……
潇潇的眼皮,微微跳动,艰难的挣开了一条缝,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含着哭腔的声音细小如蚊:“将军……”
卫长脩陡然心中一阵愧疚:“把身子养好。”
潇潇清泪滑下,目光撇开,声音苍凉:“将军为何还来,不如叫妾身死了,一个马上被赶出将军府的女人,哪还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陌倾雪闻言含泪上前:“潇姐姐……”
潇潇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将军是怕我死在将军府会浊了这儿的空气,妾身明白了……妾身唯一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死得远些,叫将军眼不见为净。”
卫长脩面色更阴沉了一分。
“将军,请您收回早上的话吧。”倪鸢头垂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声音很轻,却很认真。
卫长脩沉默着。
陌倾雪也哭着道:“将军,您怎忍心看潇姐姐受此等折磨。”
潇潇转头看向倪鸢,眸中暗藏怨恨:“我知道,我不该活着,你们不用管我……将军觉得看着我心烦,妾身,活着不如死了!”
“将军,请您改变决定!”倪鸢抬眸看向卫长脩,她怎么能那么自私,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逼死一直都处于可怜人位置的潇潇,而真的这样做了,会背上骂名的,却是为她做了这一切的卫长脩。
卫长脩转身,对上了倪鸢的目光,她的眼神,清冷又坚定,而他无奈又彷徨。
如此对视了几秒,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良久的沉默中,传来了潇潇黯然销魂的低哭声,饱含了绝望与委屈,凄凄凉凉,叫人听了都觉得万分心疼。
卫长脩终是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罢了,我收回。”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卫长脩与倪鸢擦肩而过,倪鸢神色哀伤,而卫长脩亦是万分无奈。
“姐姐,你太傻了!”卫长脩走后,大夫也先行告退,房中剩下她们三个女人,陌倾雪坐到潇潇的床边,紧紧握住了潇潇冰凉的手。
潇潇咬唇而哭,浑身都在颤抖。
“已经没事了,没事了。”陌倾雪柔声安慰,“将军都是有苦衷的……”
倪鸢看着潇潇难过的模样,觉得分外压抑,这儿有陌倾雪守着也便是了。
想着,倪鸢黯然转身,缓缓离开了走出了潇潇的房间。
“姑娘,风雪大。”晓蓉低声说着,从身后给倪鸢撑开了油纸伞。
倪鸢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迷茫的往前走着。果然,一切的事情,都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发展,如今事情演变成了这样,她责无旁贷,满心罪恶……
冬夜寒彻,琼楼玉宇,灯火零星。
“夫人,我不明白,为何您还要为潇夫人求情,潇夫人若是真走了,那岂不是更好吗?”翠绿给陌倾雪一边宽衣,一边疑惑不解的问着。
陌倾雪双眸清澈,眼眶还因为方才发生的事情而有些微红。
“潇姐姐若是走了,未必更好。”潇潇垂眸说着,一脸无辜,“她若走了,将军独宠倪姐姐一人,我怕我会太难过,连个作陪的人都没有……”
翠绿嘟唇道:“夫人您才是朝都第一美人,怎可妄自菲薄?将军近来是公务太多,所以才无暇照顾夫人,等着将军处理完事务,便会来望月轩了。”
陌倾雪垂眸,纤白的手靠近唇畔,贝齿轻启,微微使力咬住了手背,如星辰般的眼眸之中,美艳如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