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台上又是那么的冷。
“梵尊,帮朕说说娉然吧,刚刚才醒来,不宜外出走动。”
梵生脱下外袍搭到娉然肩上:“娉然,这就回宫去,等遥知出来,本君带她来看你。”
“我不回宫,我要和君上一起在这里等。”
“乖,听话。”
“我不要……”
娉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梵生施了个法,娉然还没说完就倒进梵生怀里睡着了。
将娉然抱给天帝,梵生回到验生炉前,天帝传来御辇,放娉然在御辇里睡好,跟梵生道完谢,天帝转身刚要走,梵生叫住天帝:“元衎。”
元衎,天帝的名字,如今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只有梵生有资格直呼天帝名讳,当着一干侍卫婢女的面,还有之前的那位小仙使。
天帝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秒,转回身向梵生行跪礼:“九重天极天宫祯永天帝元衎,敬跪君上膝前,恭听君上教诲。”
侍卫婢女小仙听了傻看呆了,一时间忘了要跟着天帝一起跪。 天帝心里是清楚的,当梵生这样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和梵生之间不是相差无几的地位,而是足够让他把膝盖跪到地上的辈分,梵生那年封存磐魂剑的时候,他还没出
生。
“本君有几件事要交待你,第一,验生炉能验明顾遥知的清白,但她还是有过错,明知自己身负嫌疑也要同娉然相处,待她从验生炉出来,该有的惩罚不必免。
第二,你的四皇子佑兮,不得承继天帝之位,与澜若衣不得有后嗣,澜右衣不得成为四皇子正妃。
第三,刑属此后由本君执掌,三司上神苛待犯人,一律免去司职,逐出九重天。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再在本君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本君宫里的人带走,你就给本君提前退位!“
天帝听完半响没有出声,牙关在咬紧,低头停在手背上的目光愤怒交织,梵生给他这么大一个难堪,全答应下来他就成什么了?摆在九重天帝位上的空架子吗?
“君上三思,”天帝咬着牙关挤出这四个字。 梵生滴水成冰的回:“你才应该三思,第一任天帝留有遗训,但凡他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必须臣服于本君,本君任何时候想要天帝这个位置,你们都要给本君起身让
开!元衎,本君尊重你是天帝,没有为难过你,你呢?可还懂尊重二字?借娉然中毒引本君离宫,擅自将本君宫里的人带走,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又过去半响,天帝咬紧的牙关才见松开,目光才见收起愤怒:“君上教诲,元衎谨记于心。”
梵生冷眼扫过侍卫婢女小仙官,一个二个赶紧跪地把头压低,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会往外说。
“都给本君退下!”
寒冰炸裂一般,无垢台弱弱一擅,天帝行礼告退,带上娉然,带上侍卫婢女小仙官,速速离去,但是心里恨得滴血。
如此不给他留一星半点颜面!又都是为顾遥知。
那好吧,就算顾遥知能从验生炉里出来,也别想多活一天,君上不是说了吗?该有的惩罚不必免!
验生炉里的顾遥知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些什么,除了疼痛,全身上下没有别的感觉,脑子里除了坚持下去的决心,也没有别的东西装着了。
手里始终牢牢握着四海朝歌,再疼也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怕梵生在外面听见,为她难过,也为他的这个决定难过。
但她不怨梵生,她真得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也是最管用最直接的办法。
君上……
等着我。
七天七夜,连灼醉了才睡觉,醒来又接着喝,乐歪了老鸨子,愁坏了南兮,走也不是,丢下喝醉的师傅不管,不走也不是,不晓得顾遥知怎么样了。
九重天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梵生没有撑着顾遥知送他的红纸伞,舍不得红纸伞被淋湿,宁肯淋湿他自己。 云远着急,布出光障笼罩住梵生:“君上,顾姑娘还有半个时辰就能从验生炉里出来了,君上回华桐宫换身干衣裳再过来,顾姑娘看见君上混身湿漉漉,该会有多么难
过。”
梵生不肯,说好要在炉边等她出来,他就哪里也不去。 解开光障任由雨水冲刷,他活该被大雨淋了七天七夜,因为他的脑子不够清醒,早该把澜若衣彻底了断,早该给天帝讲讲辈分,可他一拖再拖,一忍再忍,这才给顾
遥知带来这场无妄之灾。
连灼来了,身上还有酒气,但神思是清醒的,无声示意云远不要管梵生,不淋也淋了这些天,不差最后半个时辰。
“老凤凰,遥知还好吗?”
“活着而已。” 四海朝歌静止般没怎么动过,凡人七天不吃不喝,饿也要饿死,而她始终没有放弃,就这样一直把四海朝歌握在手里,不挣扎不动摇的忍受着焚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