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
“不,我必须去,跟夜青时再难像朋友一样坐下来喝着茶叙旧,那就隔着分界线对持,他要用啸风祭旗,那就当着我的面祭,我倒是要看看他下不下得去手。”
拦不住她又不能与她同去,九重天需要他稳定大局,他跟夜青时一照面,局面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梵生红了眼眶:“太残忍了,遥知,我不忍心让你去,何况你怀着我的孩子,而孩子就快出生。”
“我耽误不了多久,最多一两天。”
“一两天我也不愿意让你去。”
“我们的孩子一定懂我们的心思,再急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出生,我也需要你在九重天随时接应我,现下来看,料不准夜青时下步一棋怎么走。” 梵生犹豫许久,眼泪在深瞳里闪动,一眨眼就滑落脸颊,他抱紧她说:“你先去,我把九重天加强完布防,就来接你,我给不了你一两天的时间,最多一两个时辰,不
管你跟夜青时说了什么,或者有没有说完,到时是什么样的局面,我来接你的时候,你必须跟我走。”
她答应下来,他送她去连灼那拿帅印,连灼听完她要去干嘛就急出一口血,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老凤凰!我要杀了你!这样的事你都准了……”
连灼还没有吼完,晨音从身后果断一银针把连灼扎晕,扶着晕倒的连灼,晨音哽咽着发誓一般说:“七日之内,我一定让连灼恢复到拿得起剑。”
然后从连灼的乾坤境里取出帅印,推风送到顾遥知手中。
顾遥知擅抖着小手握紧,抛开种种原因不谈,单论她是司战之神的徒弟,师傅麾下的副帅,此番她便必须走一趟。
两山之间狭长低凹的焚仙谷,黑气缭绕,看不清谷里地形。
谷口有巨尸怪把守,时不时有飞兽进出。
顾遥知御风停在离谷口一百米的地方,逸归带了一万人马跟着她身后,说:“上神,不能再靠近了,黑气阴寒,恐伤了上神身子。”
“夜青时应该知道我来了吧,”她看看从头顶掠的飞兽。
“上神等上片刻,我们这么一大群人,谷口戒备森严,山顶还有瞭望台,夜青时不会不知道,估摸要不了一会便会现身。”
逸归刚说完,一妖卒跑着过来:“尊主有请非雪上神。”
她看见半山腰开着一片淡黄色的小花,指了指那里说:“我不会入谷,你跟夜青时讲,我在那里等他。”
妖卒应了声是,打紧跑回去告诉夜青时。
顾遥知留下逸归,一个人飞身落进花丛,离近了看,小花还有些泛粉,气味略略有点甜香。
吃力地弯腰摘几朵把玩,夜青时很快就到了,从一团黑云中走出来,步态蹒跚,一身酒气,花的甜香都压不住。
“你留下,我马上放了啸风。”
“留我做什么,你要给梵生养孩子吗?”
“对,你们母子以后我来照顾,不要再回九重天了。”
“这样的话,我当你喝多了说的。” “我知道了梵生当年给夜凌的选择,他凭什么要夜凌这样去选?都不跟我商量,我宁愿放弃孩子也不要夜凌用命去换,遥知,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你还跟着他做什么
?”
“我不否认梵生给了夜凌两个选择,但保住孩子是夜凌的决定,为了你,为了你们唯一的血脉。” “可是问过我的感受没有?问过我的选择和决定了吗?当时要是让我来选,我会选夜凌!我不允许夜凌离开我,永远都不允许!梵生都做了些什么?他就不该让夜凌去
选!”
“夜凌曾跟我说过,她不会告诉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不用管,你就听我的,不要再回九重天,我与梵生这笔账要算到他死为止。”
“你真是喝醉了。”
“不,我清醒得很,夜凌不在了,慕慕哭着要找娘亲,你告诉我,我该上哪里去给慕慕寻?”
“我很抱歉,无法帮你寻回夜凌,但是一码事归一码,把啸风还给我,啸风跟你和梵生之间的恩恩怨怨无关。”
“你留下,啸风自然在你身边。”
“我怎么可能留下?梵生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你让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你去杀他?”
“正因如此我才要你留下,避开这场战乱。”
“我不会避,我也避不开。” 夜青时朝她走近,她凝起剑气,剑尖直指夜青时咽喉:“如果想强行留下我,那你大可试试冉影剑有多厉害,对比对比如今的非雪上神,与昔年你认识的小婢女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