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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邵睁开眼睛,雪白的墙壁,鼻尖淡淡漂浮的消毒水味道,这是医院。
床边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看清秦蓁时,挣扎着要起身。
秦蓁拿过一个枕头塞到他的背后,说:“别乱动,医生说你身上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不排除有伤筋动骨的可能。”
陆邵嘴唇动了动,无声说着:我没事。
秦蓁坚持:“哥哥,听我的话。”
陆邵不再动,视线却无意间瞥见她脖子上显而易见的红痕,呼吸顿时一滞,他有些激动地比划着:傅恒初那混蛋对做什么了?
秦蓁注意到他的视线,伸手拢了拢衣领,她早上照镜子就发现了傅恒初昨夜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痕迹,若此刻说没什么显然有些欲盖弥彰,“都是我自愿的。”
她的话语稀疏平常,并无夹杂伴当其他情绪。陆邵却沉默了,好几秒后才晦涩地抬起手指比着:“阿蓁,是我又拖累你了。”
秦蓁握住他的手指,认真地说:“陆邵,别这样。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自己离去。至于傅恒初,他对我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我们终究是夫妻。”
陆邵问:“他还有什么条件?”
傅恒初是怎样的一个人,陆邵岂会不知,他能放过他,必然是从秦蓁那里取得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要我乖乖当傅太太,我同意了。”
陆邵闻言,脸色有些沉重。
秦蓁倒是不以为然,从水果篮里拿过一个苹果仔细削着,垂眸问:“那天离开苏园后,你说要回江城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办好了吗?”
从苏园出来后,原本的计划是二人一起离开,陆邵却说要回江城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秦蓁先去南京等她,她在南京逗留,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在等他。
陆邵点了点头。
秦蓁也没多问,很快就把削好苹果递他,说:“吃点水果对伤口恢复好。”
陆邵接过苹果,却没吃。
秦蓁奇怪,“怎么了?”
陆邵把苹果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秦蓁,说:我把那份离婚协议书交给傅恒初了。
秦蓁神色一僵。
知晓傅恒初就是八岁救她的那个人后,她曾经找人拟过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内容上的财产分割条款里,是净身出户。
陆邵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着:阿蓁,你选择离开,难道不就是想结束与傅恒初的婚姻,成全他和那个女人吗?
秦蓁沉默良久后,空气才响起她淡淡的声音:“陆邵,是我欠他。”
这么多年,陆邵把自己活成了秦蓁的影子,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秦蓁。
他清楚地明白,若秦蓁对傅恒初只是亏欠,那以她的性格,可以有很多种补偿方式,可她却只选择了悄悄离开,说是成全,何尝不是一种变相地逃避?
陆邵叹息,抬手揉了揉秦蓁的发顶,问:阿蓁,其实你对他动心了,对吗?
秦蓁不语,但微动的神色却已给了他答案。
……
秦蓁坐在傅家小院池塘边,傅恒初养的那一池锦鲤在她脚下游得欢快,一片生机。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傅恒初钟爱这一池锦鲤了,傅恒初腿不能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小院中度过,这样的日子无疑是寂寞的。
猫狗这类的动物跳脱,不适合他。唯独这一池数量不多不少却足以活络一院冰冷的锦鲤,正好给他做个伴。
她唇角勾了勾,垂眸却看见池水中就倒映出一张英俊的脸庞,水光粼粼,将傅恒初的面容扭曲得有些变形。
夕阳未下,他回来早了。
秦蓁拍了拍手,起身。视线聚焦的时候,才发现傅恒初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