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见到林北钦,有些怯懦地低下头。
“你们怎么来了?”林北钦问。
林桑梓面色清冷,说:“你们为什么要把江原带进来,他犯了什么事?”
林北钦说:“你无权知道。”
林桑梓僵了僵,“无论你们认为他犯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能为他作证。”她深吸一口气,说:“我是他女友,这些天我们都在一起,他做了什么没有我不知道的。”
直播自杀案,不需要人为嫌犯做不在场证明,因为不在场证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林北钦说:“有任何疑问,可以去请律师,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解释。”
他转身就走。
林桑梓脸色一白,立刻疾步跟上,正想说话,被叶臻拦住。
林北钦回头看向叶臻,目光询惑。
叶臻说:“我来和林小姐沟通。”
林北钦迟疑一瞬,沉默地进了办公室。
叶臻将林桑梓和林思竹带到休息室。
“林小姐,”叶臻看着林桑梓,说:“这两天,你都和何先生在一起吗?”
林桑梓说:“是,从早到晚,几乎很少分开。”
叶臻半信半疑,“你们各自都有工作,有多少时间可以不分开?”
林桑梓直视着她,“不瞒你说,我们打算结婚了,正在准备婚礼。这两天,我们在一起都是为了筹备婚礼的事,一对相爱的人,天天在一起为结婚做准备,没什么不妥吧?”
叶臻淡淡一笑,“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反常?”林桑梓不悦,反问说:“我不知道你所为的‘反常’是什么意思。”
叶臻若有所思,“比如,避开人接听或拨打电话,或者……半夜、凌晨起床与陌生人通话等等。”
林桑梓轻笑,“这也叫反常?”她不解,“我的未婚夫,是一位心理咨询室,他的工作和工作对象很特殊,需要绝对的保密,难道避开他人接听电话,了解工作对象,更好的与工作对象沟通,有什么不对吗?”
所有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叶臻沉默了,她一时难以辨认到底是林桑梓的话太过完美,还是她的回答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她放松语气,说:“我们请何先生到警局,只是协助调查而已,林小姐不必紧张。等时间一到,他自然就能离开了。”
林桑梓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叶臻起身,说:“请便。”
……
夜,完全沉寂了。
无风,天幕的云昏沉沉的,拢着一弯淡月。
叶臻穿过走廊,见几名值夜班的警察精神抖擞地工作着,其他加了班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她朝审讯室看了眼,何江原安静地坐着,用手撑着额头,合眼休息。
走廊尽头,一星烟火忽明忽灭,繆繆白烟笔直地升起,又渐渐消散。
叶臻疾步走上去,伸手将烟头抢过来,掐灭后扔到垃圾桶里。
“教授,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点烟了。”她说。
林北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没抽,提神而已。”
叶臻推开他的手,“提神可以用其他的办法。”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怀里,低声说:“你帮我想想其他办法,嗯?”
低沉慵懒的尾音稍稍上扬,勾得叶臻心尖发颤。
她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拥抱他,但这里是警局,她懂得克制。于是她拿出手机,问他:“饿了吗?”她打算叫外卖。
“嗯,饿了。”他似笑非笑。
叶臻打开软件,在美食中搜索着,轻声问:“想吃什么?”
话音未落,她听见一声轻笑,手机被抽走,霸道而温柔的吻,随之落下。
叶臻霎那间如坠云端,恍恍惚惚地回应他,忽而又想起这是走廊,人来人往的。她伸手推他,唇间溢出模糊的低吟。
然而林北钦视若无睹,将她抱紧,伸手把窗帘拉拢,将两人裹在里面。
灯光里,窗帘上透着模糊绰约的身影,简直此地无银。
叶臻无可奈何,却又享受这份心动与刺激。
沉醉中,她的感觉变得异常敏锐。
耳畔,有他的呼吸声,有走廊时停时行的脚步声,还有窗外呢喃的风声,以及——
尖锐急促的电话声。
“林队!”郑小吏紧张又窘迫地声音传来。
叶臻和林北钦立刻分开,相识一眼,林北钦掀开窗帘,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报警电话!”郑小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