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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琼枝对赵桓山说;“你来开车。”
话音刚落,汽车减速,关琼枝趁着汽车减速时,跳出汽车,就地一滚,站在马路中央,手握双枪对准后面追赶的汽车,连发数枪,阻击杀手的追击。
两辆汽车司机中弹,汽车在原地打了转,戛然停住。
赵桓山坐上驾驶位置,汽车一直没停,继续行驶,他回头看一眼,天地间一片昏黑,模糊看见马路中央投下一道纤长的身影,柔弱的脊背挺直,无惧生死。
赵桓山眼眶湿润了,关小姐重情重义,没有辜负四少对她的深情,四少明知道她的身份,没忍心下手,他跟了四少这么多年,四少何曾对背叛的人心软过,关小姐在四少心里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陆悭诚出门找掌柜的收拾屋里玻璃杯碎片,回来一看,顿时傻眼了,桌上的茶壶倒了,茶水流了一桌子,滴答滴答溅落地板上,屋里后窗户大敞四开,关琼枝已经没了踪影。
他立刻反应过来,一拳砸在桌案上,跳上桌上,越窗而出,他随后追赶,追到胡同口,没看见关琼枝的影子,这条胡同口四通八达,他犹豫了一下,朝右侧跑去,跑到马路上,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哪里大呼小叫,嘴里喊有人抢了他的车。
陆悭诚看见马路边一个中年大腹便便的男人正要上一辆黑色轿车,他冲过来,把已经上了车的男人拉了出来,跳上车,车钥匙插在钥匙孔里,伸手一旋,发动汽车,那个中年男人懵了,半晌反应过来,汽车已经擦着他身体开过去,他吓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喊;“我的车。”
一个地点,两个男人呼天抢地抓偷车贼,光天化日明抢,民国也是有法度的。
陆悭诚一路狂追,没有追上关琼枝,待开车赶到事发现场,这个地带已经被警察封锁。
陆悭诚匆忙下车,找个警察询问,警察与他算是有几分相熟,悄悄告诉他,“方才这里发生枪战,具体原因目前还不清楚,人已经带走了,有个姑娘,年纪轻轻不怕死,一个人对付一伙亡命徒,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这姑娘小命早没了。”
陆悭诚被拦在警戒线外,闻言心下茫然,继而懊恼自己多嘴,关琼枝毕竟年轻单纯,对方斯年产生了感情,不到生死关头,恐怕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当赵桓山咬牙坚持着把汽车开到德国人开的西医院,方斯年已经昏迷不醒,方斯年被医生护士推入急救室,半个小时后,方楚雄和太太、姨太太,几个儿女匆忙赶到。
两天后,方斯年苏醒过来,室内窗帘遮挡住强烈的阳光,视线模糊,隐约看见床前站着父亲方楚雄,方楚雄看见儿子睁开眼,喉咙里像堵着东西,“斯年,你终于醒了,你如果有个好歹,我到地下无颜见你母亲。”
说着,眼圈红了,方楚雄对儿女的教育严苛,这是极少几次的真情流露,他一生经过大风大浪,心如铁石,这两天在恐惧中度过,这样伤感的情绪也只有在发妻和嫡长子死时才有过。
方斯年的意识慢慢清醒,脑子里出现一道影子,关琼枝站在马路中央,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柔弱的身躯阻挡住追赶的汽车,急问;“关琼枝呢?”
方楚雄无奈地看看儿子,自己刚脱离危险,心心念念那个女人,冷酷地道:“哪位姓关的女人跟刺客是同伙,已经转到西北泰城女子监狱,不日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