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心里都是汗。
陈遇就在隔壁,如果这个时候我尖叫一声,他肯定能够听到。不过,在陈遇到我房间的这段时间里,他会怎么对我?
他会不会有枪?会不会对我开枪?
那个人的脚步声朝着我走过来,走到我床前的时候突然顿住,我紧紧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但呼吸控制不住的有些急促。
“我吵醒你了?”是沈流深的声音。
我怔了怔,猛的坐起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他的轮廓,依旧高大挺拔。他正看着我,瞳孔里有幽亮的光。
“……流深?”我试探着叫他的名字,嗓子干涩,有点哽咽。
下一刻我跳到地上,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直到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气息,我才仿佛从地狱回到人间。
真的是沈流深!
“是我,菲菲。”沈流深的双臂箍紧我,下巴抵着我的头顶。他应该许久没有刮胡子了,胡茬很硬。
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让我渐渐放松下来,哽咽慢慢变成抽泣,最后是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这段时间里,所有的思念,委屈,恐惧,胆战心惊都化成眼泪,止也止不住。
沈流深把我抱到床上,他没有安慰我没有打断我,只是我把抱在胸前紧紧搂着,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我后脑勺的头发。
我慢慢安静下来。
“对不起。”他轻声说,声音微微发闷,“现在才回来,让你担心了。”
伦敦的冬夜,已经接近黎明,万籁俱寂,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响在耳畔,做梦一般不真实。
“我以为……我以为……”我抓着他的手紧紧握着,那个噩梦仍然让我心有余悸,“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不过中间出了点小插曲,我只能让陈遇先看着你,一处理完我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菲菲,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他反握住我的手,低下头,把带着凉意的唇印在我的手心,然后顺着我的手臂一路吻上来,最后停留在我的额头上。
我心里有很多疑问,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想知道那天我们走了以后他跟陆斐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小鱼他好不好?我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问他,但是又不想打破眼前这个温情的时刻。
我太想念太想念他的拥抱。
在黑暗中拥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放开我,指腹在我脸颊上轻轻摩挲着,“菲菲,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中觉得最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大部分的时候,沈流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在一起这么久,我仍然不能完完全全的了解他。
“是那天在医院的停车场,你不顾一切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住陆斐的枪口的时候。”他缓缓的说,语速非常的慢,声音温柔缱绻,带着浓浓的说不清楚的情愫,“那个时候就算陆斐真的打爆我的头,我也不会觉得遗憾……”
我伸手去捂他的嘴,“我不要……”
他把我的手抓住,放在他的心口,“来之前我们做了十足的准备,陆斐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但是,看到你为我奋不顾身……菲菲,你不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也许你不能明白,你在我身边的这些年,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觉得,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不仅仅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
我困惑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在我上方同样的看着我,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依然能看到他眸中荡漾着的温柔神色。
我困惑是因为,我的确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到了现在,他还以为我心里有陆斐吗?
“也许以前我的确对陆斐还有那么一点留恋。但是后来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人。流深,我……”
“我知道,菲菲,我都知道。”沈流深打断我的话,摸着我的脸颊继续说,“沈家和陆家的恩怨并不是一朝一夕,如果要追溯的更早一些,应该是从我祖父那一辈说起。后来,我父亲,我姑姑还有沈励和陆家都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但是这太复杂了,而且时间太久,感情和利益交织的时候往往无法清晰的判断谁对谁错。我不是一个执着于仇恨的人,如果是,我不会默许沈励回国后跟陆家有任何的接触。”
我没有动,静静听着他的声音在黑暗清冷的室内回荡着。
“你失踪的这几个月,我常常会想到那个晚上。当初……现在说起来大概有八年了,尽管你那么恐惧,害怕,我还是不顾一切的要了你。菲菲,陆斐说的对,当初,的的确确是我拆散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