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七却无动于衷,沉默半晌,低声问道:“唐卿,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没有。”唐玄伊回道。
沈念七稍稍松口气。
长指握住沈念七纤瘦的腕子,轻拽一下示意离开。
沈念七虽还有留恋,随后还是顺着唐玄伊的力道,被她强行带回了房间。
未时的阳让人变得燥热,铺洒进房间里,炫耀着它刺目的光辉。
沈念七心情低落地蜷缩在榻上,任由潘久帮她换药,待一切都结束,房间终于只剩下他与她两个人。
她一言不发,不哭不闹也不笑,垂着眸紧盯着床榻一角。眼睛里空洞洞没有往日的神韵。
这个小女人是不会藏心事的,这个眼神,任谁都能看出来是在自责。
自责因为自己的疏忽所以导致骨证被盗。
然而,同样的,唐玄伊心中也在自责,包括潘久、秦卫羽、王君平……大理寺的每一个人都在自责,自责自己的疏忽,以至于会让沈念七陷入险境。
可就是因为包括唐玄伊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自责,所以唐玄伊更明白此刻沈念七的感受。无论他说什么,对她来说,大概都只是一种敷衍。
于是他便也不劝了,坐在榻旁,等着沈念七自己缓过劲儿来,而他则静静在旁边为她吹凉着药博士送来的几方私藏的补血药。
“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还能记起来吗?”唐玄伊问道,勺子碰触瓷碗发出叮叮声响。
沈念七蹙紧眉,一闭眼就是一片混乱的场景。
一切来得太快,快得她有点措手不及。
“那天夜里……我在检查尸骨,后来……因为太晚了,我就让阿久先回去休息。那天好像有很大的风,火烛被吹灭了……”汤药勺子凑近念七的唇,念七乖巧地张嘴喝了一口,然后继续回忆,“我在找火烛的位置,后来摸到了之前向阁主送的机关盒,当时我没在意,但没想到那机关盒突然就开始攻击。幸好我听见声音躲了一下,否则现在就见不到你了。”
唐玄伊舀药的动作略有停顿,因听到念七的话,心里悄无声息地划过了一丝沉重。他不着痕迹地将这丝沉重藏在心底,药勺在碗边上刮了刮,又将一勺药送到念七嘴前。
这次离得八丈远,念七就张开嘴,含住药时,脸色难免一苦。
“在机关人攻击之前,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唐玄伊顿顿,又接一句,“比如,你可知为何尸骨会被盗走吗?”
这个问题问中了念七最关心的事情。
沈念七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思索,经过了回忆、困惑、推测这几轮变化,终于多了一分笃定,若有似无地点头,“也许,与那个有些关系。”
唐玄伊长睫动了一下,抬眸对上沈念七的眼。
“‘那’是什么?”
沈念七在记忆里确认着,“在暗器出来之前,我正好在检验这几具尸骨的手骨……发现这几只手上,有一个很细微的联系。”
唐玄伊神情凝重起来,预感也许沈念七接下来说的,不仅仅是刺杀的线索,而是一个不惜弄这么大动作也要藏起来的东西。
沈念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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