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道:“流儿,为父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这几件事情了了,我死也瞑目了。”
江流知道周俊的心意已决,不敢再劝,道:“请义父吩咐,孩儿莫敢不从。”
周俊道:“你先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待江流坐下后,周俊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祖父周广,乃是大唐名医,一生救人无数,造了无数功德。没想到,在我十五岁时,他却栽了一个大跟头。祖父替一孙姓官宦家儿媳治病,那女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连祖父也束手无策,终于有一天一命呜呼。哪知出殡那天,却出了一件奇事。孙家人抬着棺材赶去埋葬,一个过路人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出殡拦道乃是大忌。孙家人大怒,一个姓杨的管家立刻就上前和那路人理论。那路人却说,‘人还没有死,你们急着埋葬做什么?’”
江流奇道:“这个人如何知道人未死呢?”
周俊道:“当时杨管家也是像这样问他,那路人说‘你们看,从棺材里滴落的血是鲜红的。如果人死了,那么滴下来的血应该是暗红的。’众人看那血迹果是鲜红,但却无人相信他的话。杨管家说,‘我家少夫人的病是周广大夫看的,周大夫医术高明,他断定已死的人,又怎么能活过来?’”
“那人哈哈笑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医术再高,也总有看错的时候。你若不信,我可以和你赌一赌。’杨管家等急着赶路,不想和他啰嗦,便说‘你要赌也行,治得活,我们万金相送。倘若治不好的话,你也要一起陪葬。’他本意是想让那人知难而退,不再纠缠。谁知道那人却拍手叫好,笑道:‘甚好,就如此说。’”
江流道:“这人是疯了么,怎敢拿性命相赌?”
周俊道:“众人都道这人是个疯子,可是杨管家已经说过的话,又不能反悔,便报了主人。主人也说,权且让他试试,死马当活马医。众人开了棺材,只见那人掏出几根银针,在那少夫人身上轻轻扎了几针,那少夫人居然就活了。众人以为遇到了活神仙,纷纷跪谢,那人随便取了些银两,径自走了。后来听说,那人是sc的名医,姓唐名瑾。”
江流拍手笑道:“这人真是好医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这样说,不啻说周俊的祖父周广医术不济吗。
幸好周俊也没怪他的意思,续道:“孙家人对那人感恩戴德,对我祖父却冷嘲热讽,说我祖父沽名钓誉。我祖父名声极大,哪受得了别人的冷言冷语,一气之下,封门闭户,再不替人治病了,每日郁郁寡欢,过了没几年就含恨离世了。我从小苦学医术,一心想长大成人后,替祖父雪恨。终于在二十五岁那年,远赴sc寻访唐瑾。”
周俊顿了一顿,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岁月,道:“我寻访到快到成都的时候,有一天在一个客栈住宿。发现里面聚集了很多年轻人,我就问客栈掌柜是怎么回事。掌柜告诉我说,唐家的小姐要在这里招亲,这里的年轻人都是来应亲的。我也想看看热闹,就在客栈里多留了几天。到了招亲那天,我就发现了一件怪事。”
这些事情江流都是一次听说,饶有兴趣,急道:“义父,什么怪事?”
周俊道:“一般的招亲,要么比武,要么论文,也还有抛绣球的,可是这唐家小姐招亲,却是别出心裁。她带了一群侍女在台上翩翩起舞,那些侍女个个美艳无比。唐家小姐自己蒙了黑纱,瞧不见长相,但身段风流,想也是个绝色美女。她们跳的舞也是精彩绝伦,台下青年男子个个看的如痴如醉,一直叫好。”
“一曲舞毕,有一个侍女上前,后来我才知道她叫嫣儿,对众人说:‘我家小姐为求如意郎君,特备考题三个,谁能过了,便就是我家乘龙快婿。这舞呢就是第一题。’她声音清脆,如出谷黄鹂,美艳不可方物。”
“她的话一说完,下面有人痴痴笑道:‘姑娘,我不要你家小姐,你嫁给我好么?’言语中满含轻佻之意,那嫣儿娇笑道:‘哪位公子有幸娶了我家小姐,我们这些姊妹自然都会陪嫁过去。’众人一起哄笑,笑了一会儿,就有许多人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我过去翻开了他们身体,发现他们都死了。”
江流吃惊道:“死了,笑也能笑死人么。”他学了这么多年医术,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毒药中有一味叫“牵机引”的剧毒,中毒之人不能发笑,一发笑那毒便侵入内脏,顷刻间便可毙命。
“义父,是‘牵机引’吗?”江流道。
“没错,就是‘牵机引’。”周俊点点头,道:“一会儿就死了大半人,剩下的人都吓呆了。那嫣儿又道:‘我们这舞名曰凤舞,清雅高丽,如果各位觉得好笑,那就是亵渎了我家小姐,不配做我家小姐的夫婿。’大家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谁能想到招亲竟会死这么多人,有好多来看热闹的,也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江流听后,道:“这个法子也忒狠毒了些,伤了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那支舞也叫凤舞么?”他想到了刚刚看到的凤凰之舞,暗想:“不知此凤舞和彼凤舞相比又如何?”
周俊仿佛又陷入了沉思,轻轻道:“华彩艳服,香气习习,美人舞兮,不就是彩凤翩翩起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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