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韩琴视线一阵模糊,就在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突然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膛,脖子猛地松了,她瘫倒在地上。
朱氏尖叫:“杀人啦!快去报官!有贼人闯进来杀人啦!”
围观的人已经走完了,只有一些好奇心重的在不远处探头探脑,望着走入丁家这几个像仙人一样的人。
青桐抱起地上的囡囡,轻轻拍着她哄她,白芷走近韩琴,替她简单检查了一下,转头道:“还好来得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戴着帽帷的陆心颜,这才转身看向地上干嚎的朱氏,冷笑道:“报官?你知道我是谁吗?”
朱氏也不是被吓大的,“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无缘无故闯入我家,打断我的手,要么赔银子,要么上衙门!”
不愧是养大丁龙的娘,这无赖的性子都一样!
青桐不过用石子射中她的手,让她松开韩琴,到了她嘴里,就变成打断她的手了!
“我是甘山布政使金大人的亲戚,管着你们江临的金大人的儿子金道员,得唤我一声嫂子!”陆心颜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射向地上的朱氏,“怎样,你要报官吗?”
利用小金毛的名号作威作福,坏他名声,陆心颜很乐意。
朱氏不过一市井妇人,连知府都没见过,更别说布政使了,听到这么大的官,声音开始抖了,“你…你们是官家的亲戚又怎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无缘无故打伤了人,总得赔银子。”
虽然同样说着要赔银子,不过这气势跟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要银子?”陆心颜缓缓一笑,“可以,很简单!一,我让人打断你的手,再赔你银子。”
朱氏手一缩,不敢出声。
陆心颜掏出一张纸,“二,在这放妻书上画个押,我给你五十两!”
五…五十两!朱氏眼睛都直了,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朱氏算计的眼珠子,在陆心颜几人身上来回打量,虽然为首的女子戴着帽帷,看不到容貌,但这些人穿着这么光鲜亮丽,个个样貌不俗,连丫鬟都穿着绫罗绸缎,身家肯定很丰厚!
“五十两银子,只够安葬我儿,这放走了扫把星,以后谁给我养老,所以得加…”朱氏咽咽口水,“一百两!一百两我马上画押!”
陆心颜勾了勾唇,将放妻书收好塞回袖中,慢悠悠道:“既然不画押,那走,去官府吧!”
“别别别!”朱氏连忙求饶,去官府告状,平民之身先打二十大板,且官官相护,到时候她告状赢不了,还白捱板子,实在太不划算!她一咬牙,“五十就五十!”
对方那么干脆利落,朱氏也不敢讨价还价了。
陆心颜重新拿出放妻书,“画押。”
朱氏快速地按了手印。
陆心颜一使眼色,子言扔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在朱氏脚边。
朱氏捡起,捧着那银票,双眼放光!
陆心颜又抽出一张十两银子的,扔到朱氏面前,“这十两,是给你安葬你儿子的!”
朱氏大喜,安葬儿子最多二两银子就够了,她可以多赚八两!
这时,青桐一脚踢向一张凳子,那凳子瞬间四分五裂。
朱氏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耳边一道清冷的声音道:“从此以后,韩琴两母女,与你丁家再无瓜葛,如果你敢上门找麻烦,这张凳子,就是你的下场!”
朱氏吓得浑身发抖,“不敢不敢,我马上离开江临,从此再也不回来。”
陆心颜将放妻书放到韩琴手,“琴姐姐,你拿好,以后你和囡囡自由了。”
“阿琴!阿琴!你在哪里,你没事吧?”韩婶焦急的声音,伴着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直恍恍惚惚的韩琴,听到韩婶的声音,不由自主留下眼泪,“阿娘,我在这里,我没事。”
她喉咙刚才被麻绳勒到,受了点伤,声音很是嘶哑。
韩婶在韩伯的搀扶下走进来,见到陆心颜几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扑向韩琴,在她身上四下摸索,担忧道:“阿琴,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娘,是…小小姐救了我。”韩琴虽然一直迷糊着,但对身边发生的事情却很清楚,她举起手中的放妻书,不知是因为无力还是因为激动,手不停颤抖,“阿娘,我…我自由了,我和囡囡都自由了!”
“这是什么?”韩婶接过一看,她跟在林如月身边几十年,基本地读写是没问题的。
等一看那上面内容,韩婶面色大变,“这…这…”
“阿娘,”韩琴流着泪,“这是小小姐…”
她泣不成音,韩婶却已经明白了,这是陆心颜出面,让朱氏画押的放妻书!
韩婶抬起头,张张嘴,情绪复杂地道了一声,“多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韩婶!”陆心颜道:“琴姐姐,我让子言替你们租了一辆马车,收拾好东西马上离开这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走了,过两天去看你们!”
说完微微颔首后,离开了丁家。
韩琴在丁家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从娘家带来的,她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加上囡囡的,几个大包裹就搞定了。
车夫在门口等着,见几人出来,连忙上前帮忙拿包袱。
朱氏白得了六十两银子,儿子死了也不伤心了,早就回了自己屋里,躲在被窝里偷着乐。
上马车前,韩琴最后看了一眼丁家,韩婶拍拍她的手,“阿琴,别伤心,以后有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娘,我不伤心,我很高兴,真的,终于解脱了。”韩琴流下欢喜的泪,“以后跟丁家,再也没有一点瓜葛了。”
少言的韩伯叹口气,“还是小小姐想得周到。”
一张放妻书一了百了,一次性将东西拿走,再也不用来这个地方了!
韩琴道:“阿爹说得没错,阿娘,您就原谅小小姐吧,我看她这次,是真的变好了。”
“姨姨是好人,囡囡喜欢。”
韩婶沉默了一会,回想过去,心里的委屈与愤怒,依然压抑不住,但却淡了许多,她望向远处,“就算我能原谅,你罗叔一家怎么原谅?大虎小虎两个现在还不失所踪!”
韩伯和韩琴沉默了,罗虎曾经是林如月带到京城的护卫,要不是因为被陆心颜赶回江临,他的两个儿子罗大虎罗小虎也不会失踪!到现在为止,罗虎眼睛不好的妻子赵氏还不知情,天天盼着在外地挣钱的儿子回来看看她!
韩婶叹口气,“她既然有心求得我们的原谅,还会去找阿芸,去找罗大哥,看看他们的意思吧,若他们都原谅了,我就原谅。”
——
陆心颜一行人离开后,不远处,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也缓缓离开了。
车里一名丫鬟道:“三小姐,奴婢可从来没听说金公子,有什么表哥堂哥之类的,那那个自称是他嫂子的女子,是什么人?”
丫鬟对面坐着一名紫衣女子,正是苏家三小姐苏紫,她本来是要去江南山庄,经过此处的时候,巷子堵住,一时过不去,让丫鬟下去一打听,才知道苏府有个下人死了,那个下人的阿娘正在要死要活骂她儿媳妇,后来被一个自称金宇嫂子的女子拦住了。
“金公子的嫂子?”苏紫笑了笑,不以为然,“说不定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不过奴婢瞧那几人,都穿得不错,不大像骗子。”丫鬟道。
“骗子的额头上会写着骗子几个字吗?团伙作案,那就是大骗子了。”苏紫道:“要是再遇到这些人,你告诉我一声。”
若是能帮金宇拆穿这些人,说不定金宇会对她刮目相看。
“知道了,小姐。”
——
江南山庄。
里面花红柳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精致又典雅,是江临最高档的一处休闲山庄。
今日是贡锦选拔的日子,各有份参与的商行,联合出银子,包下了这江南山庄。
既然是商人们自愿出银子,算不得受贿,织造局和官府的人,都乐见其成。
这时整个山庄外,已停满了马车。
不少衣着华丽富贵的商人,纷纷从马车上走下来,齐齐走向山庄内。
贡锦选拔的场地已经布置好,地上铺着红地毯。
一群人正围在一起,齐齐向其中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男子恭喜。
“徐大当家,听说您添外孙了,恭喜恭喜,这个外孙可来得太是时候了!哈哈~”
徐池的外孙,便是织造局总管苏盛的宝贝儿子,两人年纪相当,徐池为了徐氏商行的前程,前年送了女儿徐敏给苏盛做姨娘。
外人不管心里有多不齿,面上却只能笑着说恭维话。
徐池心里明白得很,他既然做得出,就不怕被人说!有本事你们也送个女儿过去生个儿子!
他面带笑容道:“多谢多谢!”
“徐大当家,这次你们徐氏商行的桃花锦,肯定能入选贡锦,以后这徐氏商行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对啊,徐大当家,以后徐氏商行成了江临第一,不,甘山第一商行后,可记得要多多关照我们罗氏商行啊!”
徐池:“哈哈,借二位吉言!”
另一人大约与他十分相熟,撞撞他,挤眉弄眼,“徐老哥,这次桃花锦入选后,再娶个如意美娇娘回来,那可是三喜临门了!”
商行不少人都知道,三年多前徐池看中了一个从京城回来的女人,名邱芸,是以前林氏商行大小姐林如月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想纳她为妾,可邱芸性子烈,不肯为妾,被徐池缠得烦了,直接就去了庙里带发修行。
去年徐池夫人去世,按规矩,徐池得为她守孝一年,到下个月正好孝满。
“徐大当家这回是娶正室,那邱小姐,肯定会答应!先恭喜徐大当家!”
“今年刚添了外孙,说不定明年再添个大胖小子!”
徐池越发意气风发,“哈哈哈,谢谢各位!”
林云湖与林云河有心挤进去,但人实在太多,他们自己又没什么本事,没人让开给他们,两人只好站在圈子外。
林云河酸溜溜道:“二哥,这些人一个二个的,笑得真假,一看就是心怀鬼胎之辈,明明心里嫉妒得要死,嘴上还这样追捧,真是不要脸!”
林云湖心里也很酸,但这些酸话林云河说了,他就没必要再说了,装作大度道:“三弟,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了,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是!”
“说到这个,二哥,你说咱们派去的人,得手了没有?”林云河小声道。
昨天下午,他们无意听到一个消息,说林如乔的彩虹锦快要成功了,两人立马一商量,决定派人去毁掉。
“这个时候都没来,我看有八成机会成功了。”
贡锦选拔时间快到了,林如乔还没有出现,肯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只要他不出现,咱们又有机会了。”林云河双眼露出阴光,抬头望时,无意看到吴桥牵着吴恩朝这边走过来,双眼一冷,“二哥,吴会长来了!走,咱们去问问他,为什么反悔?为什么避而不见?”
林云湖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冷静地拉住林云河,“三弟,等结果出来后再说!说不定到时候咱们不用他帮忙,也能从大哥手中将林氏商行弄到手!让他等着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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