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
梳云只是个丫鬟,本身就是可以沦为玩物的身份,很显然不具备被选中的资格。
宫羽想了想,“改道去地宫上面。”
小五心里疑惑,却没有多问,他们只是负责听命令行事的人。
梳云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难受,呼吸困难。
动动身体,想让自己舒服些,却动弹不得。
她睁眼一瞧,原来全身被五花大绑着。
“醒了?”一道熟悉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梳云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宫羽,正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悠闲地喝着茶。
“二小姐,你这什么意思?”梳云道:“梳云自问没有得罪过二小姐。”
宫羽道:“你家主子有,你便有。”
梳云忍不住冷笑,“以前的事情梳云不知道,但自梳云被小姐买来后,只有二小姐对不住小姐,小姐从来没有对不住二小姐。不光没有对不住二小姐,还看在老夫人的份上,数次救二小姐于水火!为了二小姐的名节,冒险用计让二皇子亲自上门求娶;为了二小姐不背上陷害皇嗣的罪名,让二小姐冒用小姐的诗词获得二皇子的信任;为了二小姐不被二皇子牵连,又想方设法让二皇子将二小姐遣回广平侯府!二小姐,做人要讲良心!”
宫羽被刺得面色通红,茶盏重重一放,“她是为了我吗?她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那个老不死的!”
梳云一针见血,“但受益的人是你,二小姐!”
“她既然做了这些,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为什么不帮忙将我的名字,加到三皇子妃人选名单上!?”
梳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那日宫羽去求陆心颜之事,她亦是知情的,当时便觉是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现在更是觉得宫羽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居然因为这个原因,就怪罪小姐?
梳云忍不住嘲笑出声,“所以因为小姐不答应你无理的请求,你就将我绑来?想用我来要胁小姐?”
听到此话,宫羽刚才有些失控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差点忘了,你之前并不是跟你家主子一起,”宫羽幽幽道:“所以你并不清楚,你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处境。”
“让我来慢慢告诉你。”她笑着道。
宫羽慢慢的,详细的,将月亮庵的勾当,将地宫,一一讲给梳云听。
她边讲边仔细盯着梳云的脸。
当梳云的面色,一点一点慢慢发生变化,从略带嘲讽,到深深恐惧,宫羽的心里,畅快无比。
当一个人痛苦无比时,看着另一个比她还要痛苦的人,她心里的痛苦便会减轻。
宫羽此刻便是如此,梳云越恐惧,她越开怀。
“你家小姐,此刻正在地宫里,沈姐姐安排了人,会好好伺候她的,你不必为她担心。”宫羽笑道。
梳云大骂,“不!不可能!像你们这种卑鄙的人,根本不是小姐的对手!”
“随便你怎么想。”宫羽笑得毫不在意,“不过我劝你,还是为你自己想想吧。”
“你什么意思?”梳云一怔。
宫羽略带嘲讽道:“你难道看不出这房间,有什么不同吗?”
梳云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粉红色的纱帐,桃红色的被褥,色彩艳丽夸张的装饰陈设。
这样艳俗的风格,实在眼熟…
梳云一惊,“这里…”
“没错,这里是青楼。”宫羽痛快地笑起来,“听说你本是青楼出身,想来对某些事也不陌生,我特意找了个口味独特的客人给你。”
她轻轻一拍手,房门打开,一个圆滚如球,穿得金光闪闪的男人,醉熏熏地被人搀扶着进来了。
宫羽望着床上的梳云笑,“这位客人出手很是阔绰,随随便便就是一锭金子的打赏!以你的样貌身段,想来定能让他满意,得到不少赏赐!”
“美人~美人~”那男人见到床上的梳云,双眼露出淫/邪的光芒,令人作呕。
他肥腻的大手一把推开扶他的人,踉跄着朝床上扑去。
“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宫羽哈哈大笑,看着面色逐渐惨白的梳云,话语里满满都是恶意,“这位客人玩坏了楼里不少姑娘,希望你能撑得住!”
“美人~真美~”在更清楚地看到梳云真容时,男人浑浊的双眼发出亮光,那双手已迫不及待地开始撕梳云的衣裳。
宫羽走到门边,体贴地关上门,又体贴地对梳云道:“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这位客人爱好比较特殊,死活不忌,听说有新来的姑娘受不了咬牙自尽,结果…”
恶心的大手在身上游走,臭哄哄的唇舌,在脖颈间啃咬。
梳云痛不欲生,难过得想死。
从进入鸳鸯楼的第一天起,梳云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所以无论是成为达官贵人手中的玩物,还是沦为贩夫走卒泄/欲的工具,梳云一早就做好过心理准备。
她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但现在,怕死的她,一直努力地只想好好活下去的她。
想死。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曾对掠月说过的话,当她发现掠月对田叔动了心时。
她说鸳鸯楼的妈妈曾说过,她们这种出身,什么都可以动,唯独心不可以动,一旦动心,大约离死不远了。
后来掠月为了找到杀死弟弟的仇人,决定成为宫羽的工具进入二皇子府,舍弃已让她动了心的田叔。
那时候掠月心里藏着田叔委身仇人,有多么痛不欲生,这一刻的梳云,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以为她对情一事看得很开,所以那时她可以在牢里,飞蛾扑火般地诱惑龙天行。
可原来,当心里有了人,当换了一个人时,她只想咬舌自尽。
但宫羽离开前那句话,让她断了自尽的念头。
恍恍惚惚间,梳云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出了窍,整个人都变得麻木。
可当门被人石破天惊的一脚踢开,当那抹黑金色跃入眼帘时,她不由自主地放声大哭。
正在解裤子的男人被人突然打断,极为不爽地怒吼,“谁破坏老子的兴致?给老子滚!”
“这世上,敢在爷面前称老子的人,除了我爹,你是第一个。”
阴冷残酷的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响起后,笨重如猪的男人,一只胳膊被捏成粉碎,整个人被狠狠扔在地上。
两腿间,鞋面用金线绣着云纹的大脚,正在那用力碾磨。
“啊!”男人杀猪般的声音冲出房间,惊动了整座青楼的人。
“给爷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当着他的面,喂狗!”阴冷暴戾的声音,一字一字道。
“是,龙爷!”
龙…龙爷?眼前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男人,是龙…龙爷?
肥猪一般的男人,两眼一黑,也不知是痛晕了过去,还是吓晕了过去。
寒光一闪,梳云身上的麻绳,寸寸断裂。
龙天行小心翼翼地抱起泪流满面的梳云,柔声道:“别怕,爷来了。”
梳云揪着他胸前的衣裳,一边大哭一边用力捶,“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爷错了。”
冷格:…
跟着而来的陆心颜:…
卧槽,龙天行会低声下气地认错?!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恐怖!
他认错得如此之快,梳云一时噎住,连哭都忘了,显然也是被龙天行给弄懵了。
龙天行温柔道:“不哭了,爷带你回去。”
梳云还没反应过来,眼角余光瞧到陆心颜时,担心的话脱口而出,“小姐,你没事吧?”
龙天行:…想大开杀戒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你呢,没事吧?”陆心颜瞧梳云身上衣裳虽然被撕烂不少,但看样子应该没吃大亏,不过还是关心地问道。
“我也没事。”梳云眼泪又流下来,“小姐,我还以为你…”
她刚才虽然对着宫羽坚定地说她们不是陆心颜的对手,可心里始终是担心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哭了,瞧我不是好好的吗?”陆心颜道:“我们都没事,一点都没受伤,青桐我让她去做别的事了。”
她看了眼龙天行,“这说来多亏龙…”
话没说完,梳云擦干眼泪道:“龙爷,谢谢你救了梳云。”挣扎着要下来。
陆心颜也是无奈得很,她有心帮龙天行说好话,可是就这么凑巧被打断了。
龙天行满心的怜惜,变成了奔腾不息的怒气。
她眼里可有他的存在?
他让她不哭她不理,她主子说别哭立马就不哭了。
现在还想从他怀里逃开!
他只恨不得捏死怀里的女人。
梳云见他浑身戾气暴涨,身体僵硬,也不知哪里惹了他,在他怀里越发不自在,特别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龙爷,梳云没事,请放梳云下来。”她低声请求。
“没事吗?爷瞧你浑身都是毛病,尤其是脑子!”龙天行讥讽道。
你才脑子有毛病!梳云忍不住想瞪他,却在他嚣张可怕的气焰下低下头。
算了,好歹救了她,别跟他一般计较了!梳云怂怂地想,何况就算想计较,她也计较不了。
怀中女子安静下来,龙天行脸色却一点没有好起来,他沉着脸,抱着她往外走去。
经过陆心颜身边时,冷冷扔下一句,“瑞王倒是大手笔。”
陆心颜浑身一惊。
没想到龙天行居然识得皇家龙卫!
龙卫先帝给了瑞王,瑞王怕引来隆德帝猜忌不敢用,便安排在江临鬼庄。那块能发动施令的玉牌,不知何种原因留给了陆丛远,后来到了陆心颜手中。
龙卫一藏十几年,且作为先帝直属的暗卫队,陆心颜以为除了隆德帝,这世上知晓的人屈指可数。
可没想到龙天行居然知道,要知道那时候,他也才十二岁左右。
也不知是先帝对龙天行过于宠爱,告诉了他这件事,还是龙太师在世时,曾告诉龙天行此事。
但不管怎样,一个从没见过龙卫的人,却轻易认出龙卫,这份本事相当不寻常。
“小姐?”白芷的声音,打断陆心颜的沉思。
她回过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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