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了想,“真心。”
管事连忙记下,冷格道:“这个不错,有赏。”
有人受到启发,“若是恩客送我东西,当然越贵重越好,如果是情人送的,只要他真心选的,我都喜欢。”
“等等!”冷格道:“恩客送的贵重礼物,与情人送的普通礼相比,更喜欢哪样?”
“当然是情郎送的呀!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那女子道:“情人送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一颗真心。”
“对对对!”其他女子纷纷符合。
“别看咱们青楼女子,个个想方设法从男人那里获得贵重赏赐,实则是因为大家都没心!哪个恩客谁付得银子多,咱们自然笑得多!可若是有个人对我真心好,哪怕他身无分文,我也愿意跟着他粗茶淡饭过一生。”
“我也是。那些个臭男人以为出了点银子,就不把咱们当人看,呼来喝去的。不从他们身上多捞点银子回来,实在对不住自个!”…
管事哗哗哗地记了满满几大张纸。
两人将带来的银票送完后,满载而归。
姑娘们更是心花怒放,所有人齐齐出动,将冷格和管事送到花月楼外。
“两位爷,欢迎下次再来哦~”
这种人傻钱多的,谁不喜欢?
真心?!呵,可笑!身在青楼,哪有什么真心?!
有过真心的,现在都成了一堆白骨!
这世上的男人,哪有银子可靠?
姑娘们摇着帕子,招手相送。
个个花枝招展,花红柳绿,笑靥如花,顿时成为这条街一道独特的风景,惹得路过的男子齐齐咽口水。
——
龙府书房。
低迷了几天的龙府,气压更加低迷。
冷格和管事顶着巨大的夺力,将今日青楼之行的收获,报告龙天行。
“龙爷,属下觉得,您前些日子送去的那些东西,梳云姑娘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那些东西不是爷亲自挑\亲自送的!”
龙天行冷着一张俊美的脸,浑身阴冷到极致的戾气,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听到冷格的这句话后,龙天行不屑地冷哼一声,“难不成那些东西经过爷的手摸一摸,就更金贵了不成?”
“回龙爷,确实会变得更金贵。”
龙天行冷眼斜过去,大有不说明白就让他好看之势。
冷格硬着头皮,“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爷挑的东西融入了爷的真心,不管什么东西,都会变得更加金贵!”
龙天行皱起眉头,似乎在衡量冷格话里的真实性。
“龙爷,不如属下让首饰铺的掌柜带着首饰过来让您挑选一样,亲自送给梳云姑娘如何?”
“若是不行呢?”
“若…”冷格卡壳,他哪知道行不行?可总得试一试,不然天天待在府里生闷气,拿他们这些下人出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龙天行道:“若不行,提头来见。”
一阵冷风吹过,冷格顿感脖子凉飕飕的。
有心想收回自己的提议,却不敢开口,只得苦得脸道:“是,龙爷。”
“明儿一早,去首饰铺。”
京城最大的首饰铺掌柜,听说龙天行要亲自过来挑选首饰,激动得整晚没睡好。
第二天天没亮,让伙计将整个首饰铺的上下三层,打扫得干干净净,并在门口竖了一个牌子:今日东家有事,暂停营业。
目的就是为了单独招待龙天行,确保他不会被人打扰,挑得尽兴。
龙天行的大方人人皆知,若是让他满意了,搞不好会将整个首饰铺里的首饰全部挑走!
掌柜想想就兴奋。
不一会,一辆超豪华的黑色马车停在首饰铺前。
掌柜连忙迎上去,垂着头,无比恭敬与诚恳道:“欢迎龙爷光临敝店,龙爷里面请。”
车帘掀开,一身黑金华服的龙天行,气场强大地从马车上下来。
掌柜只觉一股威压扑天盖地而来,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见识多广的他如此,店中的伙计更不用说了,个个被那气势压得双腿直打颤。
龙天行迈步往里面走去,待他进去后,外面的伙计齐齐松了口气。
这种大人物,伙计们自然是没份接待的,之前觉得亏,现在倒是很庆幸,这样可怕的男人,还是远离得好。
掌柜无法避开,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首饰铺里已经将压箱底的首饰都摆了出来,只为了方便龙天行挑选。
整个屋子珠光宝气,璀璨明亮,看花人的眼。
“龙爷,让小的给您介绍…”
“不用了。”龙天行淡淡道。
他站在铺子中间,艳丽的凤眼绕场一周,在那一堆华贵的珠宝中,一朵艳丽的大红色珠花引起了他的兴趣。
“将那个拿来爷瞧瞧。”龙天行伸手一指。
掌柜立马取来奉上。
那是一朵海棠造型的珠花,花瓣层层叠叠,色泽艳丽,材质并不昂贵。
却让龙天行一下子就想到了梳云,娇艳而风情万种,并非上乘,却让人见之难忘。
“就这个了。”龙天行道:“冷格,付银子。”
他亲自挑的,要是她敢不喜欢,就死定了!
掌柜惊得张大嘴,看着离开首饰铺的龙天行主仆二人,楞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搞了这么大阵仗,停业一天,结果他龙爷就选了一朵不到一两银子的珠花?
亏。大。发。了!
龙天行才不会管掌柜如何想,他上了马车,心情甚好地道:“去镇国公府。”
冷格道:“爷,是以拜访国公爷的名义,还是…”
——
镇国公府。
“梳云,后门那有人找你。”一个府里的丫鬟站在悦心院门口道。
“谁啊?”梳云好奇问,她又没什么亲戚朋友,谁会来找她。
丫鬟耸耸肩,“我就负责传个话。”
“谢谢你啊。”
梳云道了谢后,满腹狐疑地走向镇国公府后门。
推开那个小木门,梳云伸出头左右望望,没看到人。
“难道是谁恶作剧?”梳云自言自语,走出木门外又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
“谁这么无聊,被我逮到小心我…哎呀妈呀!”
梳云边嘀咕,转身的时候突然撞到一堵温热的黑色的墙,吓得她惊呼倒退开。
腰间被一条结实的手臂圈住,龙天行略有些不满道:“爷等了你好一会了,你居然连等爷一下都不愿意?”
梳云:您没说是您找我啊!
不过她此时被龙天行突然出现在镇国公府后门弄懵了。
“爷,您怎么来这…”
“爷不能来吗!?”
没良心的女人,他亲自来找她,她居然问他为什么来这!?
梳云连忙解释,“不不不,爷您误会了,梳云的意思是说,您来镇国公府,为何不走大门?”
龙天行切了一声,走大门?要是他被拒绝了,不是被整个镇国公府的人都知道了?他龙天行的脸还要不要?
梳云见他脸色不好,似有发怒的征兆,忙道:“爷,您来找梳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龙天行愠怒道。
梳云也有些火了,之前派人送些毫无诚意的礼物来,现在好不容易亲自来了,又给她脸色看。
“爷要没什么事,梳云还有事要做,梳云先告退了。”
龙天行快被气死了,他都亲自找上门来了,她就不能服个软说句好听点的吗?比如爷好久不见,梳云很想您之类的!
她倒好,好听的没一句,还给他脸色看!
龙天行从来没低声下气地哄过女人,有些拉不下脸,从袖子里掏出珠花,硬梆梆地塞到梳云手里,“拿着!”
“什么东西?”梳云摊开掌心一看,立马被那艳丽的色泽吸引,“哇!好漂亮!”
她自然而真实的反应,立马让龙天行胸中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爷挑的。”他骄傲道:“亲自去首饰铺挑的。”
“真的吗?”梳云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掩饰不住的欢喜。
“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喜欢吗?喜欢爷帮你戴上。”龙天行伸出手。
梳云连忙将手往背后一藏,“梳云不戴。”
龙天行面色一沉,刚刚散去的怒火,蹭蹭升上来,“不戴?”嫌弃?
“嗯,梳云不戴。”梳云认真点点头,就在龙天行气得想要掐死她的时候,只听她道:“这是爷第一次送梳云礼物,梳云要好好收起来,天天拿出来看。戴在头上万一掉了或是摔坏了,梳云会心疼的。”
龙天行一楞,情绪复杂道:“不过是一朵不值钱的珠花,至于吗?”
梳云笑眼弯弯,“因为这是爷亲自挑的啊!”
龙天行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面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怀中的女子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谢谢爷的礼物,梳云很喜欢。”
他们两人之间,自相识起,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做过无数次。然而像这种简单的、不带任何欲念的亲吻,却是头一遭。
龙天行坚硬的心里,如被温水注满,软软的,暖暖的。
“爷送你那么多贵重的首饰你不喜欢,却喜欢这样简单的首饰,爷实在有些不能相信。”
“这不一样。”梳云笑眯眯道:“因为爷的真心,不是用银子能衡量的。而那些贵重的首饰,用银子就能买到。爷您的人都是梳云的,以后您手中的银子,自然也是梳云的,梳云想买多贵重的首饰都能买得到。”
“呵,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又要爷的心,还要爷的银子!”他就奇怪了,以她的性子,怎么会不喜欢贵重的首饰?原来是盘算好了以后那些还是她的!
“爷不喜欢吗?”梳云双手搂上龙天行的脖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带着三分妩媚,两分狡猾。
“就喜欢你这狡猾劲!”龙天行低头咬了她的唇一口。
有些痛,梳云却笑得更加欢畅。
“跟爷回去?”他低声道。
“爷,一朵珠花可不能满足梳云哦。”
“贪心!”他虽这样说,却没有半点恼怒,反而带着淡淡宠溺。
“蓬!蓬蓬!”大白天的突然放起烟花。
“爷特意为你放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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