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烈在脑子里转着,我是郭小茹丈夫,他让我交,是有理由的。但他不想交,就声气软软地说:“她不是村支书吗?村里先垫一下,合作医疗报销后,再还给村里。”
雷鹏飞不客气地说:“为什么要让村里垫付?你这个丈夫不可以垫付吗?”
魏宏烈被问得哑口无言。这时,他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摇啊摇地走过来。看他们在乌着脸争执,她打着圆场说:“现在郭平都这样了,你们还在吵什么呀?清静点,里面在抢救。”
雷鹏飞转脸对她说:“他一来,就责问我,你为什么来了?”他又转回去,对魏宏烈说,“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来?郭小茹是村支书,我是村长,她出事了,我不要来吗?现在医药费,我们村里已经垫会了,你这个做丈夫的,应该把钱还给村里。”
魏宏烈一听村里已经垫付了医药费,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这时,孙小英从外面走过来,说:“你们晚饭吃了吗?”
雷鹏飞说:“医生都在里面抢救,我们吃什么饭啊?等医生出来再吃吧。”
魏宏烈吃好晚饭,但他不好意说出来。他看着孙小英,忽然想到那天看到雷鹏飞的车子里,似乎坐着像她这样年龄的一个女人,但他没看清她的面孔和身材,不敢肯定。
可是雷鹏飞车子里有个女人是肯定的,他心虚地逃跑也是肯定的,所以他想抓住这个机会,揭露这个这个越来越嚣张的家伙。
雷鹏飞从他的目光里发现了他的意图,正想走开,魏宏烈把目光转向他,欲抑先扬地说:“雷村长,还有孙会计,帮我垫钱办了手续,谢谢,谢谢你们。不过,雷村长,我有个疑问,今天正好碰到你,就想问一下。”
雷鹏飞心里知道他要当众出他的丑,来不及回避,就只好硬着头皮说:“什么问题?”
魏宏烈说:“上个星期,你在县城开车,后面坐着一个女人,这是谁呀?”
孙小英一听,敏感地掉头去看雷鹏飞。
好在上个星期天,林小莉到村委会办公室参观,雷鹏飞已经想到解释的理由,就不慌不忙地说:“坐着的是林小莉,就是我房东的女儿,房东叫我去车站接一下她。”
“那你为什么要逃跑呢?”魏宏烈觉得这个女人不像林小莉,林小莉他是认识的,但不敢肯定,就只能追问这个问题。
雷鹏飞急中生智说:“当时我想,我好好地开着车,没有犯规,他为什么要让我靠边停下呢?我的第一个反映,就是他要报复我。因为上次我跟他在家里交涉过,他是我手下败将,所以想公报私仇。我就不听他的,因为我没有违规,就往前开走了。”
他这样解释,倒弄得魏宏烈尴尬不已,他涨红脸,解释说:“我不是报复你,我是想请你给我带点吃的东西给小茹。我没时间回家,正好看到你,就想让你给我捎回去。”
这肯定是他临时想的假话。雷鹏飞就想揭穿他,马上追问:“你要让我捎什么东西呢?”
魏宏烈一愣,讷讷地说:“捎,捎一条青鱼回去,人家送的。”
他妈见情况不对,就想保护儿子,嘴上却装作埋怨儿子的样子,说:“你媳妇都这样了,还在这里说这种没用的话,快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说着就带儿子朝重症病房门口走去。但病房的门还是关着,他们只能在外面转悠。大家都不再说话,神情凝重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刘医生才疲惫不堪在从病房里走出来。
一直候在外面的雷鹏飞马上走上去,焦急地问:“刘医生,郭书记怎么样啊?”
刘医生舒了一口气,摘下口罩说:“终于救活了,她的心脏已经正常跳动了,但还处于昏迷状态,内脏伤得比较严重。要进行观察治疗,你们暂时不能进去。”
她朝内科病房办公室走去。雷鹏飞揪紧的心松下来,跟上去问:“刘医生,她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刘医生边走边说:“要看这几天用药以后的反映,但生命危险,应该没有了。”
一会儿,重症病房里的医生的护士都走出来,朝病房办公室这边走来。雷鹏飞就退回来,但病房里还是不能进去。有个护士医生对他们说,等给病人处理好,挂好盐水才能进去。
雷鹏飞就与孙小英到街上去吃饭。走到医院外面,孙小英说:“今天,吓死我了。”她边说边拍着胸脯说,“现在好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