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宋青书又是跳着脚一拍桌子,已经彻底无奈了的头顶天干脆一耷拉脑袋:“您是爷,你说啥是啥!不过小的还有几个兄弟们已经在您的地窖关了好几天了,饿都要饿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要钱要命,也给个痛快话不是?”
这话听的怎么这么像抢劫呢?听的嘴角直抽抽,半天没回过味的宋青书干脆无奈的摆了摆手:“当然要钱了!”
由衷的松了口气,头顶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倒是挺有绑票经验的,比划着手就把交易细节给笔画出来了。
“您老放我一个兄弟走,回寨子拿钱,然后三天之后,在马兰口那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就两清了!”
疤脸这货估计也做过绑肉票的买卖,听着这话也是点了点头:“马兰口那一个山坳两边绝壁,也不怕埋伏,这买卖倒是公平!”
他都点头了,宋青书便也像答应下来,可一个好字还没等出口,宋青书忽然一个激灵,又是猛地一拍桌子:“不对!”
“又怎么了?”头顶天头大当家的都被他这傻子弄得神经衰弱了,那张彪悍的光头悍匪脸抽搐的跟羊癫疯一样,无比悲催的问道,可这时候,宋青书却是表情一正。
“你缺粮,我有粮,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我要放你回去,你手下那么多喽啰,再来打我怎么办?”
这话听的头顶天也是一愣,是啊!自己要是跑了,还回不回来打他啊?
就如同《三体》中的猜疑链理论一样了,我上哪儿知道你怀不怀有善意?就算我知道你怀有善意,我又怎么知道你认不认为我也怀有善意?这会估计不管头顶天如何如何赌咒发誓,有了粮食这个巨大鸿沟,恐怕无论如何宋青书和疤脸都不敢相信他。
四千两银子啊!听的就令人眼红心跳,宋青书也是无奈的摆了摆手:“头头领先回去吧!我再考虑考虑!”
拽着欲言又说不出理的头顶天,疤脸也是满脸纠结,一步一晃的出了门。
都说人是被逼出来的,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假,患得患失那四千两银子,宋青书后半夜才睡着,可是天不亮,又被折腾了起来。
“头大当家的!又怎么了?”
还是那间屋子,眼睛熬的通红的宋青书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问道。
头顶天这眼睛却比他红了十倍,满眼血丝,眼珠突突的都吓人,冷不丁他一抬头,宋青书还真是瘆得慌的向后缩了缩,可旋即,头顶天居然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
“小的想了一夜,从今天开始,您就是伏牛寨的大当家了!小的拜见大当家的!”
“啥意思?”宋青书当即傻了眼。
…………
一辆木头做的囚车上,戴着大枷的李县丞无精打采的被装上去,他是没救了,出动了清道御史,就跟出了三少爷的贱似得,不见点血是不会还回去的,跟着囚车后面,还有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山贼,摇摇晃晃的被一起押送往县里,到时候充军还是砍头,就说不定了。
“恭送常青天,大人为地方做的功德,在下没齿难忘!”
送出了三里,礼数到了,宋青书暗暗打着哈欠,对着常御史就是一作揖,做拜别词。
这时候这常御史居然还没醒酒呢,坐着的农村没棚大车上,迷糊的对一头拎着猪腿的仆人拱了拱拳:“宋村长言重了,咱们,嗝!咱们后会有期!”
可不想再和你后会有期了,鸡窝都空了一半,目送着请来的神又被自己成功送走,宋青书也是松了口气,大约等官府的人走了一两里,上了山看不到边的时候,疤脸凝重的从后头追了过来。
“头儿,他们都准备好了!”
村里,砍秃了半边的傻帽子那儿,又清出来一片空地,一尊金身关公武圣大刀像,像前面,一猪,一牛,一羊,三牲被捆住了四蹄,哀嚎的摆放在了那里,王好才一身官服,郑重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端坐一旁,而像前面,逮住的四十多好山贼大小头领,包括李老爷子,还有那个李胖子,居然都在!
看了看天,疤脸拎起大刀,杀气腾腾的站在了三个牲口前头这些面容严峻的山贼一起朝向宋青书低头礼,这种礼遇下,宋青书双手抓住了牛的脑袋,旋即右手死死拽住了牛耳朵,这就叫执牛耳者!
一旁还有萨巫师啧啧有声的念叨着咒语,猛地他一口烧酒碰到了疤脸大刀之上,旋即疤脸对着牛首狠砍了下去,咔嚓一声,血光四溅。
猪,牛,羊,三牲首级全都被摆在了供桌前,滴血中,宋青书双手拿着三炷香,领着这四十多个山贼土豪一起对着关公像郑重拜下,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旋即又是宋青书带头,把香插进了香炉里,后头山贼依次插入,当一香插满了之后,所有山贼对着宋青书又是重重的一个头叩拜了下去。
“拜见大帅哥!”
北方尚武,绿林头领也称呼大帅,当又是领导所有人,被尊称为大,这就是当着武圣关帝爷面前磕头歃血为盟了,还有王好才这个官中人作为见证,这一拜之后,宋青书商南县绿林大哥的位置是坐稳了。
大帅哥,哼哼!看着一群山贼跪在地上,只有屁股撅起来,宋青书的嘴角,忍不住划出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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