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火铳,捧着不到一两碎银子,一面偷瞄着,一面李老白还苦苦求着。
谁知道那当兵的却是一巴掌把他手里的银子打到了一边,恼火的叫嚷着:“竟敢贿赂乞活军,不想活了吗?”
嫌少啊?赶紧悲催的把碎银子捡起来,李老白又是点头哈腰的上去鞠着躬。
“军爷,您,您说个数吧,只要不进村,大家努力给您凑!”
“少他娘的废话,奉两淮总兵大人之名,你们这块的粮食全被征调为军粮了!要是敢私自卖出去一颗,告诉你们村的粮长,按照军法行大令,全家斩首!”
这大兵倒是没有进村,又是队列有序的去了下一个村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李老白真恨不得他们进村抢几只鸡,或者调戏调戏良家妇女了,总比要他命强啊!什么两淮总兵以前没听过,可不管那个官,都不是他这个小老百姓能抗衡的,失去了收割粮食的心情,坐在地上,李老白吧嗒吧嗒愁苦的抽着烟。
尽管如此,粮食还是得割的,不然交租子,还有自己吃的粮食也都没着落,就在李老白一个村子满是愁容的把秋粮打下来之后,那队兵又来了。
出乎人意料的是,兵后面还跟着商人的马车。
这一个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北佬可真难伺候,打下来的稻子里头掺杂了一丁点沙子,他们都能给挑出来,然而照比扬州那些老爷们收粮食的量具,他们的斗明显小了一圈,和粮店里往外卖的斗是一边大的。
而且,破天荒啊!当兵的居然付钱!还是每担粮食七百文这个天价。
粮食收到了,这些北佬客商直接给银子,拿着亮晶晶的银子在手里,李老白还不可置信的那牙咬了咬,这可是应天的倾化银,银含量十足,可不是豆规银那种次品。
种粮食拿银子天经地义,可怜这李老白捧着银子反倒害怕起来,战战兢兢的拿着到了那官军前面,又有点舍不得,又有些担惊受怕的询问道。
“那个,官爷,不是说把粮食都征收为军粮了吗?怎么,还给银子?”
“你他娘的哪只耳朵听到征收军粮的,话可不能乱说,否则老子以诽谤官军罪名砍了你!”
这伙当兵的可真够凶,动不动就杀呀,砍呀的,吓得李老白哆嗦的直缩脖子,赶紧又是溜到了一边。
粮食征收了一天,这头北佬客商们拉着粮食是笑容满面的向南而去,村子里的农人亦是难得露出了笑容,就跟那戏文里唱的似得,多收了三五斗,可以思量着去个老婆了,拿着银子乐了半天,可旋即,李老白又是脸色悲催了下来。
同村的是走运了,他把粮食卖给别人,谁还来帮他运粮到应天府啊!这要是交不上公差,他全家还是得坐牢啊!
也许那兵凶是凶点,但好歹没动手抢,也许真是被逼急了,李老白壮着胆子又是赶紧撵了上去。
“嗨,军爷?”
“干嘛?耽误了军令小心你的脑袋!”小心的互送着粮食,那当兵的不耐烦的转过来,又是吓得一哆嗦,李老白可怜兮兮的抱着拳做着揖。
“军爷,您这粮食是不是运到长江边上,乘船下江啊?”
“你要干什么?”这年头到处都有土匪,当兵的也怕被抢,立马脸色变得警惕起来,看着这倒霉的粮长赶紧又是一鞠躬。
“那个,小的没别的意思,小的是本地粮长,要押运粮草到应天府,求军爷开恩,能不能搭个便船?”
“这个……,老子也做不了主,不过老子能给你问问!”
“多谢军爷,这点,您笑纳!”
还没捂热乎的银子,李老白又是肉疼的拿了一两,捧了出来,谁知道那兵又是脸色一边,一巴掌就给呼到一边去了,张口骂道。
“老子他娘的一年军饷四十多两呢,为了你这一两,害得老子丢了官,老子砍了你,快滚!”
怎么也没想到看到银子居然还有发怒的官军,吓得直哆嗦,李老白赶紧捡着银子连跑带颠的跑了回去。
卖了粮食,看着那成堆的赋税,李老白还是犯愁,不过好歹,一村愁如今变成了他一家愁,这两天村里到处都能看到李老白跟祥林嫂似得自言自语嘟囔着没完,这是遇上亲兵了,早知道拿那银子干嘛,还把人给得罪了!
谁知道又过了几天,那队兵又来了。
“军爷。”这次可没敢再拿钱贿赂,满腹希望,李老白又是点头哈腰的行着里,兜里还有一块腊肉想给,又怕再次得罪了人家,还好这当兵的足够爽快,直来直去的就嚷嚷起来。
“老家伙,你交好运了,我们大帅慈悲,单独给你们弄了些船南下。”
“多谢大帅,多谢大帅!”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大帅,但这一刻李老白也恨不得把自己亲闺女嫁给他了,可没等他感恩戴德完,那当兵的语气又是一变。
“不过搭我家大帅的粮船是有条件的,你们村,剩下交租子的粮食,也得卖给我们!”
“这……”
回头看着那冒尖的粮仓,李老白的眼珠子顿时直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