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事情朱名耀一个文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一切都是教给秦虎去办,秦虎办事他也是向来放心的。
这天夜晚却再没有以前那般好过了,大军这边安营扎寨休息,马贼那头却升起了几堆篝火,欢笑吵闹之声不断,其间不时地夹杂着几声突兀的笛声鼓声。
这无疑严重的打搅了大军的休息,秦虎也不多话,点上了四百兵士乘着黑暗便悄悄往那边冲去,打算打个突袭,一举将那些马贼给包围住。
但是那些马贼虽然看似是在嬉闹,警惕性却十分强,一下子便察觉到大军这边的动静,都是纷纷上马,往远处策马狂奔。
这次秦虎率着骑兵足足追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自然是无功而返。朱名耀问起来,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斥道那些马贼便像是老鼠一般精,跑得比谁都快,他便是连一箭之地都接近不了。
不出所料,秦虎这对人马归队之后,马贼们又回到刚才那个位置,和大军这边远远相望。他们的吵闹之声依旧,弄得大军这边是不得安宁。第二日天亮的时候大军众人均有疲态。
粮草绝对是不能给的,不然堂堂禹州府大军拿粮草去供着流寇传出去像什么话。秦虎又跑过去怒骂了马贼一顿,叫他们速速滚蛋,但是这些马贼表面上都是应允得好好的,对秦虎这个官家老爷也十分恭敬,实际上却根本不会照着秦虎的意思去做,仍旧是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而一旦大军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便快速地避开,秦虎等人连放箭射击的机会都没有。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持,不过马贼虽然如同嗡嗡叫着的苍蝇一般烦人,对大军这边也确实造不成什么实质的影响,便是向州府将士稍微靠近一些也是不敢。这个局面是个互相奈何不了的局面,但是说起来还是州府大军这边丢人的,州府大军可是有着堂堂三千精锐守卫和五千悍勇民壮,竟然拿对方区区两百流寇乱民无可奈何。
朱名耀眼中已经压抑不住的带上了一股焦急之色,文人性子的他终于发现行军一事从来就不是他下意识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仅仅是这些乱民集结成的几百个马贼便让人这般头疼,更何况其他摆阵练兵之类的。想到这事情或许要传到他父王的耳中,他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出师不利,他现在只能祈祷这次能够顺利到达玉沙城,也好挽回一些面子。
马贼带来的烦心事让他也没有了往日里观景吟诗的雅致了,心中愤慨间他忽然对他那个在外统兵、军功彪炳的大哥很是佩服了。
一连几天那些马贼都是这般,大军这边对他们也统统是烦不胜烦,晚上根本就没有法子休息好,纷纷请战要打过去。秦虎自然是知道手下将士的难处,却也没有办法,心中忽然存了另外一个打算。
派去的斥候已经传来消息,再行个几日便要走出这该死的黄瀑戈壁了,到时候脱离这空旷的地形,那些马贼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再跟着大军的了,而他们即便还敢跟着,也绝对是覆灭的下场!所以说,心烦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
这日夜晚,众人都已经睡下了,李锦寒却仍然在营帐中练习着那套吐纳之术,远处仍旧传来马贼的嬉笑吵闹声,但是李锦寒心境安宁,也没有被影响到什么。
修炼了一阵,他忽然停了下来,却是心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处异样。当下他屏气凝神,用耳朵仔细去听,听了一会儿,却又没听到什么异动。
走出营帐,只见今夜之月很是昏暗,风也不大,两队值守的将士穿梭在营帐之间。借着零星的火把,李锦寒忽然发现一块岩石上坐着的陈水柔来,她正双手抱膝,眼睛静静地望着天空,那影子有着说不出的孤单凄冷。
李锦寒想起她的身世来,心想她身份看似尊贵,其实地位乃是尴尬无比,在那样畸形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她脾气会那般乖戾偏执倒也是情有可原了。如此一想,李锦寒先前对她的那股厌恶之情顿时淡去许多,他缓缓地走近。
陈水柔呆呆看了天空许久,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她回过头来,发现却是李锦寒,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后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