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想了想,黑田官兵卫微微俯身道:“主公!以在下之见,近期的腌臜事情,似是个例孤案,实际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这句话说道了羽柴秀吉心里,他顿时点头道:“嗯!我与秀长也正有此心!黑田军师,你且说说!”
黑田官兵卫沉声道:“近日,我着手下四处打探,对境内乱象的出现,着实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句话一出,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这里。黑田官兵卫继续道:“熊野那边,遭受了据称来自南洋的库恩商会袭击。但我查探之后,发现熊野方开始受到袭击时,库恩商会的护航舰队并无出动记录!”
从古至今,舰队出港寄港都有记录,这个并不难查到,黑田官兵卫从这个角度入手,的确是直击要害。羽柴秀长却疑问道:“或许是雇佣了他人助手也未可知......”
黑田官兵卫摇摇头,继续说道:“小一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袭击熊野的船队,武装的乃是西洋第一流的快船!这种快船产自法兰西的加莱地区,产量相当稀少,每一艘都有去处。据九鬼嘉隆说,袭击他们的应该是五艘快船,且成色都颇新,说明是一批的新船!具体是何人所为,只需派人远走一趟法兰西即可知晓!”
羽柴秀吉皱着眉头道:“此去法兰西,一来一回,便是半年,如何来得及?眼下是火烧眉毛之时啊!”
黑田官兵卫微笑道:“那便需行第二招:打草惊蛇!”
羽柴秀吉追问道:“如何打草惊蛇?”
黑田官兵卫却不回答,仍然笑着说:“主公且稍候,容在下将推断一并说完——熊野受袭后,南部沿海即受到攻击,据称是一伙人所为。我前些日子派人去了南洋,以第三方商会的名义与库恩商会做了交涉,库恩商会表示,在熊野水军主动袭击对方商船队之前,对方并无报复计划。”
羽柴秀吉皱起眉头、扇了一下军扇道:“哦!果真如此?”
黑田官兵卫点头,方继续道:“这些商人向来最重信誉,开战停战都有说法。应当不是欺瞒之语。”
羽柴秀吉默不作声,蜂须贺小六却插口道:“那依军师之见,当是何人所为?”
黑田官兵卫微笑了一下,望着蜂须贺小六道:“修理大夫莫急!在下还有话说——信长公次子信雄,正值壮年、却离奇身死!我亦派人做了查探询问,当时那个售药的西洋僧侣,教中籍册查看,并无此人——各位当知,我本人乃是受了洗礼、入了基督教的信徒,因此在此事上格外重视,也查之有道,应该没有花假。”
羽柴秀长微笑道:“黑田军师心思细腻,在下佩服!据军师推断,可是有人刺杀了信雄二公子?”
黑田官兵卫朗声道:“正是!清州之议后,主公携众家老与柴田胜家对立,拥立了信长公之孙——三法师为主。主公虽然一心为公,他人却不这么想。且三法师一直寄养在三公子信孝处,信孝又与柴田胜家交好。因此拥立三法师,其实是对柴田胜家更有利!只要信雄二公子一死......主公便断了另起炉灶的机会吧!”
羽柴秀吉道:“依军师的意思,这些事都是一个人所为?”
黑田官兵卫笑道:“至少是一个人指使所为!包括当前眼下发生的一发一揆,指向性均十分明确啊!”
羽柴秀吉皱眉道:“我的对手,无非是柴田胜家。虽然他近期策反了池田恒兴,由于上杉景胜结下盟约,但是以多年认识来看,他似乎并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黑田官兵卫低声道:“前期我们怀疑的刃海商会,近期与柴田胜家交往甚密。上次岛津家扣住了他们一批火器,后来放行了,我却一直跟踪着!”
羽柴秀吉心里有些愠怒,压抑着怒火问道:“可是卖给了柴田胜家?”
黑田官兵卫点头道:“正是!那批铁炮从金泽登陆,走陆路送到胜家手里,正是资敌之举无疑!”
羽柴秀吉问道:“那个刃海商会到底什么来头?为何处处针对于我?”
黑田官兵卫道:“经查证,刃海商会两年前成立,总经办虽是东瀛伊贺众的残余,东家却似是来自明朝的人物!”
这时,在一边一直未开口的石田三成忽然道:“黑田军师所言不差!在下认为,正是这明朝人从中做鬼,方才有了如今一系列怪事、坏事!为今之计,还要从此人身上着手啊!”
听了他的话,虽然是向着自己说,但黑田官兵卫却并不高兴——自己是羽柴秀吉手下第一谋士,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这石田三成却是什么东西?一个新人小鬼,竟敢来指示评判自己的观点?
顿时,会议厅里突然由热烈讨论变得沉寂,气氛又尴尬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