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一时间朱翊钧的声音就低沉了下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原本高高耸立,忽然像霜打得茄子,完全失去了那份激情一般。
“不是!你就知道洵儿!洵儿!哪里知道我的苦楚!嘿!”应该是朱翊钧重重的拍了一下床面,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不是洵儿的事?那是什么事?朝廷上那些事,不都是些日常的是,还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吗?”郑贵妃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说话也有气无力。
“算了!不与你讲!”朱翊钧有些赌气。本来兴致勃勃的向讲讲今天的开心事,却不料说话的对象完全不在乎,顿时觉得没趣极了!
“哎呀!陛下!您怎么还生气了?不是说好不和臣妾生气的吗?陛下莫非是在骗人?”郑贵妃继续声柔如水。
朱翊钧明显吃这一套,听了 这话浑身上下骨头都酥了。也不等她再催,立即屁颠屁颠的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今天啊,我彻底赶走了张居正的那个后人——孙启蓝!他一怒之下已经离开了!唯一的遗憾是本打算一举消灭他,可惜百官阻挠太厉害,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之驱离大明,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朱翊钧明显兴致大好,说起话来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气。
却不料那郑贵妃听了这话却是一愣:“哪个孙启蓝?是不是戚继光带出来的那个、张居正的干亲,出海又回来的那个年轻人?”
朱翊钧哈哈笑道:“正是!想不到爱妃也知道此人!我跟你讲,我不禁把他驱逐出境,还派了人去追他的妻子岳丈!不报了这个仇,我心中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郑贵妃沉默了,朱翊钧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爱妃,莫非你有什么顾虑不成?”
说着他轻轻的拍了拍郑贵妃的肩膀,愉悦无比的道:“放心!孙启蓝已经离开了京师,我派人盯着他走的,绝对不会有事!我终于爆报了这口恶气!十几年了!我终于报了这口恶气!”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的丧心病狂:“自我懂事起,我就一直活在张居正的阴影里!等到他死了,我还要活在孙启蓝的阴影里!凭什么呢?我才是皇帝!我才是至尊!”
郑贵妃忽然打算他的兴奋,颇带着气恼道:“陛下!你糊涂啊!”
朱翊钧被郑贵妃这一句整蒙了,有些喃喃的道:“爱妃!你......你这话却是何意?”
郑贵妃似乎翻身做了起来,颇为不悦的转身背对着朱翊钧气道:“陛下我只问你,你管着偌大的大明朝,手下精兵强将何止千万,你只告诉我——真正能带兵、能打仗、能信得过的新生代将领,却都有些谁?”
朱翊钧完全没想到郑贵妃会问这个问题,张口结舌的道:“爱妃,你......你不是向来不关心国事的吗?”
郑贵妃长长叹了口气:“陛下,我以前不关心,是因为与我无关,陛下朝政处理的好也好、不好也罢,甚至不上朝、让臣妾悲伤魅惑君王的名声也行,臣妾心是定的。”
“那如今却又为何......”朱翊钧疑惑追问,却被郑贵妃打断道:“那怎么一样?洵儿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储君,一旦他当朝之后,手头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我只问你,陛下,你打算让谁人去统率三军——特别是水军呢?”
朱翊钧完全没想到,一向远离俗世的郑贵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立即呆滞当场。
谁知郑贵妃却得理不饶人,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臣妾虽然身在深宫,但也曾听说过外面如今的情况!我听说,大明朝如今四面受敌,南方有西班牙人、北方有倭寇的鞑靼人!我只问你,陛下,南方的西班牙人、北方海上的倭寇,您却准备让谁去御敌?”
朱翊钧呐呐的道:“南方战事、犹未可知,恐怕也只是莫须有吧!”
郑贵妃摇头怒道:“莫须有!莫须有!陛下,万一东北、东南、北方同时失守,您却准备如何应对?”
朱翊钧不知如何回答,郑贵妃却哀怨道:“其实倒是臣妾说多了,后宫原不得干政。但话说回来,我与陛下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朝廷有难......我也只与陛下做一对落难夫妻吧!”
朱翊钧听了这话沉默良久,忽然怒道:“我之所以不爱上朝,就是不想听那些朝臣们唠叨。怎么如今郑贵妃你也变得和朝臣们一样?真是让人气闷!嘿!走了!”
他说到这里,立即站起身来就准备穿衣下床,郑贵妃低声叫了声:“陛下息怒!臣妾不是这个......”
说着就伸手去抓朱翊钧的内衣,朱翊钧心中发怒,一躲没有躲开,却被郑贵妃抓住了腰带。正要用力扯开,却觉得郑贵妃的手忽然就松了,而她话没说完、便“噗”的一声栽倒在床上!
朱翊钧只道是郑贵妃故意装模作样、想要博得自己的同情,转身想要说话之时,却觉得脖子后面猛地挨了一击!
随即便沉沉的昏迷过去,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