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此单纯?
又有什么意义呢?
作为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愿意相信小彭斯,但是我身边的人全都不这样想,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让我能够重重的将耳光扇回那些唱衰我和小彭斯友情的人。
尽管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我至亲的人,但是我依然不愿意失去小彭斯这个朋友。
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朋友们去的去、走的走,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所以每一个我都珍惜,我都不愿意他们站到我的对立面上去。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焦躁,还不投降?还不投降?等着我请客吃饭还是怎地?
既然你们诚心找死,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慢走!不谢!
想到这里,我再不犹豫,面色冷峻的下令道:“所有船只,自由射击!目标,全歼敌人!”
听了我的命令,墨的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他很快还是执行了我的命令,炮火很快开始如暴风骤雨般攻击向中间的西班牙人!
他们开始负隅顽抗,不少船只准备向外突围,但是却一艘不落的陨落在冲锋的路上,这也是我送给他们的临别礼物,毫无怜悯的临别礼物。
“启蓝,你是不打算找到真凶了,对吗?”华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论了解我的内心,华梅绝对是无人能出其右,有时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也来自未来,才能与我这样的合拍,却不显得任何做作。
“我选择相信小彭斯。”我没有回头,声音却轻松了许多:“我回去当面质问他,如果他没有在这次的袭击中丧生,我愿意相信他的解释。”
“嗯。”华梅来到我的身侧,欲语还休。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样对待一个可疑的人,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我扭头看了看华梅,轻笑着问道。
“其实这个顾虑的确有,但并不严重。”华梅也笑了。
“哦!此话怎讲?”我饶有兴致的问道,全然不顾眼前正在上演着一边倒的清洗。
“小彭斯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他主使的,他自然能洗脱的干干净净。即使是他主使的,他也会找到这样或那样的说辞来答对你。而启蓝你已经选择了相信他,因此只要他的口舌不要太笨拙,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了。”华梅笑道。
“而他向来不是一个笨嘴拙舌的人,对吗?”我笑着问道。
“你是想用宽恕来放过自己,对吗?启蓝。”华梅偏着头笑问我:“我觉得这样很好。世界很大,属于我们自己的却很少,能够内心安宁面对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只要你心安理得,你选择的就是你需要的,这没什么不对,我支持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华梅说这些,我的心里忽然一阵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从大明离去,让我的心理背负了沉重的包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其实并非土生土长的大明朝如此牵绊之深,但是我的确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离去感到无限的愤懑和无奈。
我恨着当权的小皇帝朱翊钧,恨着朝中成百上千不知荣辱成败的昏官,甚至也恨那些无能的好官。
因为他们的无能和无知,汉民族最后的王朝将葬送于他们之手,而接下来的三百年,女真人将成为这片广袤土地的主宰。
尽管我当初也曾放走了努尔哈赤,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即使我杀了努尔哈赤又如何,我又不可能让女真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而改变历史的代价是什么我并不知道,如果努尔哈赤的替代者远比他不如、给苍茫的东方大地带来更大的灾难又该怎么办?
前一世的历史至少是可控的,是一个我能接受的下限。我不能接受因为我的出现、我的举动,带来事情向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如果是那样,我万死难辞其咎!
这次的一战,我是怀着泄愤的心情在打的,可是打着打着,我自己却顿悟了。
何必呢?我何必要为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说过了,从此我只为自己活着,那我就只为自己活着。
我再也不想考虑那些国恨家仇,我只想当一个愉快而轻松的自己。
我不想再打打杀杀,做个逍遥四海的富家郎,又有什么不好呢?
等我回过神来,心底重新恢复了一直保持着的从容,而我的眼前,已经再没有了西班牙人的船只。
“留下几艘舢板,撤退吧。”我轻声下令道。
这里距离最近的海岸线大概五十海里。留下仅能承载百人的舢板,其实是想要仍然活着的西班牙人自相残杀,省得脏了我们的手。
有些事,就交给他们自行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