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事儿据说还是韩琦的建议,他甚至建议官家在宫中开学堂,弄些宗室子进去读书。
韩琦好啊!
但凡有资格去争夺那个位置的,都对韩琦的好感大增。
要是能成事,以后定然要给他酬功。
赵允良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矜持而优雅。
“郡王,宫中的消息,沈安死了!”
“啥?”
赵允良霍然起身,手中的书嗖的一下就扔在了地上。
他的两眼放光,那模样就像是发现了绝世美女……
“你说什么?”
“郡王,沈安死了!”
赵允良盯住了来人,那眼神之锐利,仿佛要把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捕捉到,并一一分析。
来人被这眼神盯的有些难受,但却不敢低头。
“对,宫中才来的消息,陛下封了沈安的妹妹为宣城县君……”
赵允良先是一愣,然后双拳紧握,缓缓的转身看向了墙壁上的那幅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老夫一再隐忍,终于换来了乌云散尽,明月重开……这就是命啊!哈哈哈哈!”
他走到了墙边,一把拽下那幅字来,然后咬牙切齿的撕成了碎片。
“忍忍忍,老夫从小忍到大,就为了那个位置,就为了我爹爹当年,老夫就要一直忍……”
他的老爹赵元俨,人称八大王,曾经牛叉的不行。
但花无百日红,赵元俨一去,赵允良就觉得气氛不对了。
他左右四顾,愕然发现官家在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那些宰辅们也在冷冷的看着自己,就想拿自己去官家那里讨功。
于是他就选择了隐忍,选择了装疯卖傻,这才平安到了现在。
可……可宫中的那人竟然生不出儿子……
这特么的就是报应啊!
随着时光的流逝,赵祯的年纪越发的大了,可膝下却依旧空虚……
赵允良这才霍然发现,自家竟然有希望去争一争。
当年若非太宗皇帝早逝,他的爹爹,八大王赵元俨,说不得就能逆袭上位,成就一番霸业。
可惜啊!
可惜天不假年,太宗早早就去了,丢下了他最疼爱的幼子赵元俨去了。
“爹爹,赵允让断了一条臂膀了!”
赵允良看着墙壁上的另一幅画,热泪盈眶。
那幅画中,一个老人正坐在床榻上,身边侍女环绕。他神色从容,手中拿着一本书,
他缓缓的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无声的哽咽着……
画中的老人仿佛在看着赵允良,那眉间渐渐多了慈祥。
……
“冷啊!”
通往汴梁的官道上,一队骑兵在疾驰着。
沈安连脸上都用纱巾包裹着,就露了眼睛在外面。
前方就是汴梁城,沈安把纱巾拉下来,回头说道:“大家各自回去复命,回头有机会一起喝酒。”
“好!”
这一趟下来人人有功,所以大家的心情超级好,此刻都是归心似箭,一阵大笑后,就朝着城门去了。
一路进城,沈安虽然挂念着妹妹,但按照规矩,他得先进宫述职。
于是他就准备进宫。
然而一骑早已在他之前到了宫门之外。
“都知,雄州急报。”
张八年正在看着卷宗,其中就有关于耶律俊的。
皇城司上下得了消息之后,都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弄死耶律俊。
沈安啊!
张八年觉得沈安可惜了,饶春来也有罪责,竟然没拦截沈安。
所以他抬起头来,冷冷的道:“饶春来可是在为自家说好话吗?”
在他看来,饶春来此刻铁定是慌了,就想将功赎罪。
可官家都发飙了,你不倒霉谁倒霉?
皇城司下去处置饶春来的人已经出发了好几天,要不了多久,饶春来就会被带回京城。
边上的文书打开了信封,这不是他越权,而是张八年经历过多次暗算,若非是他谨慎,早就没命了。
于是一般的书信都是文书在拆。
文书拿出了纸,先验证了后面的画押,然后才从头看起。
“是什么?”
张八年想起了沈安拍自己肩膀的大胆,不禁微微叹息。
“都知……”
文书的手一松,那张纸就飘飘洒洒的掉在了地上。
张八年大怒,文书却没有惶然,他呆呆的道:“都知,沈待诏无事……”
张八年闻言心中一松,就喊道:“去,马上去个人给官家报信,就说沈安无事。”
陈志的奏疏传来之后,官家可是为沈安伤心了许久,现在这个好消息应当能让他一笑吧。
“他竟然能逃脱,好啊!”
张八年也有些欣慰。
“只是那耶律俊……那是我皇城司的耻辱,谁能弄死他,某这个位置就让给他坐……”
文书此刻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喃喃的道:“耶律俊死了……”
“什么?”
张八年一把抢过那张纸,然后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啪!
他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却因为皮肉干枯,所以那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沈安……大丈夫!”
他霍然起身,大声吩咐道:“今日我皇城司开酒席,为了大宋贺!”
这是旁人从未见到过的张八年,他失态的冲了出去,那些下属纷纷来贺喜。
可大家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为啥要开酒宴,只是干笑着。
“耶律俊死了。”
轰!
皇城司顿时就陷入了狂欢之中。
那个老仇人死了啊!
“都知,是谁弄死了他?”
有下属在欢喜之余,就问了这个问题。
张八年却只是摇头,虽然皇城司上下他自问掌控的住,可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沈安的安全就会出大问题。
辽人的密谍会拼命。从辽国到汴梁的路上,无数密谍将会前赴后继的赶来汴梁,然后寻机刺杀沈安。
那样的日子……
张八年觉得若是那样的话,官家也保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