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盛中,要不你先上楼去眯会儿,等深子来了我再叫你。”
纪母想想,纪深这小暴脾气大抵也是打她怀他那时候就开始在肚子里酝酿着的,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纪盛中突然拍案而起,脸跟撞了枪子儿似的:“这猴崽子,八百年没见一次面儿,见个面跟候老佛爷似的,成心的吧他!”
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多错多,一边是老公,一边是儿子,她是进一步得罪后者,退一步惹怒老爷子,进退两难。
但也不好干巴巴杵着声儿气不说,只好撇开这个问题,拿别的话题来说事儿:“盛中,你不是说他助理那孩子特招人爱嘛!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过来吧!”
纪盛中回眼拨了下她,心里大概也晓得这话几个意思,等会儿纪深回来指定又得一通指桑骂槐的说话,有外人在起码纪深还能有所顾忌。
他点点头:“也是好久没见这闺女儿了,挺想的,叫她过来吧!”
纪沈刚走到门口,虽然平时几百年不回一次家,这大门鞋架上突然多冒出来四只鞋,看着甚是不爽,伸脚踹了踹。
他走进门,眼珠子都没挑起看一眼里边的人,哈欠拉撒的说:“还没开始唱戏儿呢?这是要叫谁过来一块儿演啊?”
“纪深,家里半点儿规矩不了你了?”纪盛中视线一直随着他游到客厅沙发上:“我花钱请的是保姆,不是你奴隶,给我搞清楚了。”
这真是父子见面分外眼红,纪深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压根没管这说话声,开门见山敞亮话:“老爷子,我不跟你说什么脱不脱鞋进门的事儿,你就跟我讲讲为什么停掉我的卡?”
“我停你的卡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纪沈没耐烦的说:“别跟我唱不答反问的戏,我就想知道你凭什么连我妈留给我的卡也停了,我妈跟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东西?”
前面的话他都说得倍儿大声大气,唯独到最后那一句质问时他语音格外小,却带着浓烈到化不开的鄙夷怨恨。
纪盛中见他整个人都暴戾起来,让纪母先上楼,转而又吩咐保姆离开,才面对面的跟纪深谈判:“你买房子给谁?”
“给谁用得着你管?”
“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你说我该不该管?”
纪深坐沙发上,平时嬉皮笑脸的,这会儿楞是太阳穴都突突跳,面上真是跟要火山爆发似的,吐出的话却分外声儿轻:“爸?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说着说着,他就暴躁起来,腾的从沙发上起身,声音也加大:“八百年见不着个面儿,要不是我那些朋友跟江程在我面儿成天讲你悠着点玩,跟你爸省着点香火用,不然指不定哪天纪家断子绝孙可就玩完了,我估计都得怀疑自己得了孙猴子的真传,打哪块石头缝缝里蹦跶出来的。”
纪深咬牙,有分分钟要甩手打人的冲动,罩在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更是火花四溅。
他重复前面的问题:“再问你一遍,房子给谁买的?”
纪深扬声挑衅道:“准你豪车股份的往外送,我买房子给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