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的设定还是有点黑洞的,只要比玩家自身小的东西都可以放进去。当然,道具不可累加,一个人还只能带十样。
看着水桶在他打开腰包后消失,林柚转过身,用手电照向走廊。
“快,不知道这能用多久,”她道,“抓紧时间。”
“过来看,这是血吗?”
耿清河闻言一惊,赶忙匆匆过来蹲下。
虽说差不多适应了这里的气味,但靠近这粘液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异味更重。
一开始看不大出来,有了手电筒的照明,能看出地板上的粘液间还有一道细细的痕迹。
发红发暗,像血滴出来的。
“……不好说。”他纠结道。
“从楼梯口到那边,”林柚抬抬下巴,“去看看吧。”
两人一路上都在小心避开墙上、地上的粘液,好在总是能找到落脚处的。走着走着,耿清河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它们散布的密度明显增加了。
“前面,”他小声问,“前面不会是BOSS战吧?”
“有可能。”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耿清河怀疑自己一起上楼是不是犯糊涂了,他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林柚没管他那点小纠结,小手电的电量全部耗尽,她只来得及看清血迹是在一扇门前停下。
她屏住呼吸,回头示意后面的人也噤声——耿清河把头点成了拨浪鼓。
林柚小心地将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宴会厅。
桌椅全被杂乱地堆在一边,空荡荡的宴厅中央立着个人影。
内里的灯也没有多亮,但几盏灯加在一起总比走廊强得多。她看见那人脚边画在地上的繁复图案——活像个魔法阵——而对方手上也沾满了同样猩红的颜色。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间,林柚瞳孔一缩。
是血。
“为什么不进来呢?”男人的嗓音响起,他也随之转身,一双眼睛亮得吓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看来是早就发现他们了。
林柚也不再遮掩,一把推开门。
“你是兰顿?”她问。
瘦削男人手上的血迹还没干,他尖笑两声,默认了她的问题,“——看来你们调查得不少。”
林柚的视线再次扫向他脚边。
刚才没看错,果然没有影子。
“见过那个女人了吗?”兰顿看上去心情不错,也没在意她的目光。
耿清河:“……”
林柚:“……见过。”
只不过是隔着门板见的,还把她冲进了浴缸排水孔。
“我们曾经有一个孩子,”还不知情的兰顿兀自回忆道,“可惜胎死腹中。她想复活那个死胎,所以在尤金到来后,我们看到他带来的那本书都雀跃无比。”
“献祭——多么美妙的词,只要向神祇献祭就能让我们的孩子活过来。”他眼中划过一抹狠色,“然后,我们举行了那个仪式。”
“在她眼里,仪式是失败的,因为在我们的孩子身上苏醒的是这么个‘怪物’。”
顺着兰顿的视线,林柚终于看到从另一扇门里漏出来的是什么。
黏糊糊的乌黑触手搭在那里,触手边上生着巨大的嘴,绿色的粘液不断地从那其中滴落出来。
……原来她摸到的是这个?
兰顿就像一个真正的狂热者,絮絮叨叨地传达着自己的信仰。
“但我不一样,”他沉醉道,“当我看到它,我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目的是多么肤浅——至高母神不需要这样的信奉。”
“那个女人回来了,但我在她下手前就向母神献祭了我自己。”
林柚:“…………”
我献祭我自己还行。
耿清河听得一脸懵逼,“……他怎么谁都能献祭,不会下一句要说献祭我们吧?”
兰顿猛然望过来的视线吓得他闭上了嘴。
“我醒了过来,我还站在这里,”兰顿说,“虽然不是真正地活着,但这是母神对我的认可。没错,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这一次只要把你们当做活祭,还有它在,等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等它醒过来举行仪式,我一定能达成和母神的交流。”
耿清河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这个乌鸦嘴。
“‘626’,”林柚从他话中反应过来什么,喃喃道,“‘626’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止是她因为网页游戏而先入为主的傍晚六点起的闹鬼十二小时,还是到兰顿会在清晨六点举行仪式的生存倒计时!
换句话说,要真是在大厅守着才会GAME OVER。
“在你们之前,我让阿曼达搜集了这么多鲜血,可还是差那么些。”
他道。
“直到你们中的一位补上了这个缺,就在刚刚,我终于完成了这召唤阵。”
阿曼达是指那个女佣?
林柚迅速从他话里抓住了重点。
所以,这里的血有一部分是王颜她男朋友的?
“你刚刚抹上?”她转转眼珠,确认似的问道。
兰顿还带着得意,他点点头。
“……”林柚胳膊肘一捅耿清河,“东西给我。”
短暂的合作也培养出一点默契,后者恍然。手上一沉的同时,林柚拎住桶壁不管不顾地往还算鲜亮的地方一泼。
水沫四溅,还未干透的血迹被水晕了大半,自来水还在蔓延,连着陈年的那些痕迹都被浸了些。
笑容僵在了兰顿的脸上。
“好了,”罪魁祸首好整以暇地把水桶往旁边一搁,拍了拍手,“现在你还想说什么,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