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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衣将伞撑高了些,快步走在谢玹身侧,“那人真是奇了,若是想托大人办事,怎么连面也不露?若是友人……”
他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谢玹哪有什么友人,他如今虽然是朝中新贵,人人见了都要道一声年少有为。
可谁会记得他喜甜,在忙碌纷扰的时候,给他送一包糖?
谢玹沉声不语。
丰衣自知失言,连忙改口道:“那人着实奇怪,每日一包不值几文钱的桂花糖,偷偷摸摸的送到刑部门前,不晓得的还以为大人收了旁人天大好处。这几天盯着我的人都比从前多了两倍有余。”
谢玹闻言,唇边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随他们去。”
一旁的足食为难了许久,才开口道:“小的多嘴,问了一句别的……”
谢玹头也不回,随口问道:“问出了什么?”
足食有些犹豫的说:“那伙计说,让他来送桂花糖的人,付了他三百两银子。这样的桂花糖,一天送一包,他最少得送十年。”
“十年?”
谢玹脚步微顿,飞雪拂过他脸颊,将少年如玉般的侧脸冻得僵化了三分。
足食道:“那伙计就是这样说的,小的问他究竟是何人让他这么做的,他怎么也不肯说。”
谢玹回过神来,面无表情道:“以后他送来就扔了,不必多理会。”
丰衣足食连声应是。
身后刑部众人也跟了上来,一道往外头走,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看见不远处有几人匆匆朝这边来。
风雪随之呼啸而至,门前灯笼摇摇晃晃,火照亮来人。
“大人!”
十全十美抬着人就往台阶上走,“府里遭了贼人,您可得管管啊!”
寒夜寂寂,两人的嗓门都不小,重叠在一起,便响亮非常。
谢玹一看到这两人就头疼,一听这声,更是震耳欲聋。
他一停,身后刑部一众人也只得停步。
十全十美把昏迷的赵青峰往门前一放,转身便朝着谢玹嚎。
十全道:“这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浑身的伤,还要守在转弯处朝少夫人下狠手,这刀还没亮出来,反倒自个儿先晕过去了。”
声未落,十美便接话道:“少夫人说,这事只能请大人来定夺,就让小的们连夜把人送到您这来了。”
谢玹闭了闭眼。
家里那两个也不是什么消停的人。
这大半夜的把人送过来,肯定又要搅得帝京风雨不歇。
他侧身,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微寒道:“赵青峰?”
身后众人一听这名字,瞬间就震了震,什么瞌睡都醒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快把南宁王府那些个人的名字反复翻得倒背如流。
周平诧异的问:“这就是南宁王那个庶子赵青峰?”
谢玹没回答,只沉声道:“把人抬进去。”
守卫们闻言连忙把地上的人抬起来往里走。
谢玹一边往里走,解下披风随手递给足食。
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这还回什么府啊?”
“进去接着熬吧!”
南宁王府的人说是遭人行刺死绝了,那这个赵青峰忽然被送来刑部又是怎么回事?
半死不活的,但凡还有一口气在。
那就得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