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不知怎么的,忽然在她身上看到了谢玹的影子,当即大怒,将手中剑重重掷于地上,一把拎着她疾步出了龙吟殿。
“殿下!殿下!”
内侍宫人和侍卫们见状,匆匆忙忙追了上来。
温酒被他拽的跌跌撞撞,走出好远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这四皇子,自打从七绝塔里出来之后,明显变得喜怒无常。
动不动就拽她拎着她,好几次都是要杀她又强行忍住。
也可能是赵帆以前装大尾巴狼装的太久,心里积压着的怨恨不平太多,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瑞王死了,太子也没了踪影,老皇帝病重管不了他。便成了这副想装的时候和你装一会儿,不想装了,就凶态毕露的模样。
王首辅和那些趁乱站到了赵帆这边的人,只怕这会儿肠子都要悔青了。
遇上这个四皇子,都是什么前世的冤孽,这辈子的劫啊!
更深露重,夜色浓。
宫墙寂寂,寒风惊梦。
赵帆拽着温酒匆匆走了一路,狂风迎面,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直到身侧停了下来……
小跑着在后面追的内侍宫人们也赶上了,一众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头晕眼花的温酒抬头一看,只见高台上纱帘随风招展,牌匾上无比清晰的写着“揽月台”三个大字。
温酒瞬间面色大变,心凉如雪。
前世,她就是从这里坠亡的。
同一个地方,同样是因为赵帆,同样是这样深沉的夜色。
温酒袖下的手难以抑制的轻颤。
哪怕她一边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谢东风马上就回来了!
这完全不同的新生,她绝不会向前世那样被人舍弃、死于非命。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手。
赵帆十分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忽然笑了,“怎么,一想到谢珩要死在你面前,就害怕成了这样?”
温酒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很清楚自己这时候哪怕破口大骂赵帆是个狗东西,嗓音也会颤的不成样子。
赵帆松开温酒的手,转而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本皇上忽然很期待,你看到谢珩不得好死时,嚎啕大哭的模样。温酒,想必你一定不会让本皇子觉得无趣哈哈哈哈哈哈!”
赵帆仰头大笑,吩咐身后的内侍:“你们几个把温掌柜请到揽月台上去。”
“不必麻烦!”温酒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尽可能的冷静道:“我自己会走。”
声落,她没再多看赵帆一眼,径直上了台阶。
几个内侍连忙跟了上去。
赵帆看着温酒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片刻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得,“今夜月圆,我母妃最是喜欢,去把后宫那些曾经惹我母妃不高兴的贱人全都带过来!今夜,本皇子要让她们为曾经犯下的错,好好的……赎罪。”
赵帆的最后一句话生冷阴寒,让四周的内侍宫人们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一句话也不敢多问,连忙去办了。
宫中巡逻的侍卫依旧在来来去去,檐下灯盏被狂风刮得飘飘摇摇。
明月微移,零落的星辰明灭不定。
而帝京东城门处,所有守卫和将领个个都悬着一颗心,连眼睛都敢眨一下,生怕谢小阎王下一瞬就杀了过来。
老皇帝的御辇到了城楼上,众人行礼参拜,久久未闻老皇帝出声。
寒夜里,越发的寂静悄然。
过了许久,才听见御辇旁的公公轻咳了一声,尖声道:“皇上身体不适,让咱家转告诸位,请起吧。”
众人纷纷起身,王首辅身后的大臣纷纷看向钱公公,低声议论老皇帝都没醒过,什么都时候让这姓钱的太监说这样的话了。
后又见王首辅站在最前面什么都不说,众人又静了下去。
一时之间,就只有那钱公公在鼓舞士气,“皇上和四皇子说了,今日谁能取得逆臣谢珩的首级,就封侯进爵!此生之荣华可得世袭罔替!”
这样话,说了好一会儿。
底下守城的士兵们都没什么动静,钱公公说的口都干了,忍不住停下来咳了几声,才继续道:“诛杀逆臣,人人有功……”
这话刚起,呼啸而来的狂风携着马蹄声同至。
瞭望台上的士兵高呼道:“谢、谢小阎王回京了!”
这一声尚在半空之中回旋不止。
红衣玄甲的少年带着千军万马破风而来,顷刻间,便到了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