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防万一,所以私下交于老夫保管,秘而不宣,不料竟被赵毅这个窃国者钻了空子!”
老郡公怒从心起,看着老皇帝,眼中老泪纵横,“二十年前,满朝忠义之士尽被灭口,只剩下我和南安侯这两个老骨头苟延喘息,熬了今日,终于等到了小主上回朝,讨伐你这窃国贼!不姓赵又如何,能护我大晏,保国家昌盛,就比你这昏君强千倍百倍!”
老皇帝闻言,忽然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
他忽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流出泪来,状似疯癫之后,忽然吐血不止。
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昔日跪伏脚边的大臣们在旁看着,不敢上前半分。
只有王良颤巍巍的走过去,蹲下身用袖子不断的擦老皇帝吐出的血。
可是血太多了,袖子被侵透了,老皇帝的脸也被越擦越脏。
赵毅到了这般地步,还在笑。
王良忍不住劝道:“皇上,您别这样……”
“咳咳……朕这一生、为了大晏……低过头、受过辱……大晏江山数百年,没、没……没一个皇帝做的像朕这般辛劳……”
老皇帝不断的咳着,一把拂开了王良的手。
他接受不了谢珩那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拼了命一般想要站起来,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地。
到最后。
老皇帝实在是没有气力了,才放弃了挣扎。
他一张老脸布满泪痕,死死盯着谢珩,哑声道:“朕为了大晏勤俭度日,甚至把把景儿嫁到了西楚……朕为了大晏什么都做尽了!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说朕没有为大晏尽心尽力?凭什么?”
最后一句,老皇帝是嘶哑着吼出来。
谢珩把手中长剑抛给一旁的青衣卫,左右众人皆肃然无声。
少年目光寒凉,周身杀气缠绕,一步一步走向瘫倒在地的老皇帝,“就凭是你谋朝篡位,滥杀忠良,导致大晏国力衰弱至此!就凭你有贼心抢皇位,没本事保万民平安,被邻国侵扰边境,只知道一味的当缩头乌龟,丧权辱国!赵毅,你这样无能无耻的昏君,孤杀你,都脏了孤的剑!”
赵毅“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当即便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良抱着谢珩的腿哭求道:“谢将军……不!主上!他好歹也是您的长辈,您行行好,让他安生去吧。”
老皇帝这病,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
要是之前就昏死过去,也是好的。
总比现在一把年纪,病体孱弱,还要被翻陈年旧账,碾碎所有尊严要强。
谢珩一把拎开了王良,沉声道:“来人,除去赵毅的龙袍,金冠,用玄铁笼锁于市井之中。”
少年嗓音寒冷,“用药,好生吊着他的命,千万让他轻易死了。既然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让帝京的百姓们来告诉他,这些年,他怎么做这个皇帝的。”
众人闻言纷纷打了个寒颤。
此举诛心,可比直接杀了老皇帝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