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长披,面相妖娆,微弯的狐狸眼慵懒到了极致。
因着他往日里狠辣无情的手段,即便现在东祁被破了,即便前殿太监宫女凄惨的尖叫声不断的传来,那在他殿里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却丝毫不见慌乱。
该掌灯的掌灯,该燃香炉的燃香炉。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仿佛东祁宫外发生的一切,是他们在观看的皮影戏一般。
夜铜静静的立在一边,直到那躺在长塌上的男子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才跪下身来,将洗好的上等葡萄端到凤倾的面前。
哈欠打到一半的凤倾顿住了动作,才醒过来的他,迷茫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讶色:“你怎么还在这里?”
夜铜面上神情毫无波澜,只将手里的托盘往凤倾面前凑了凑:“属下自殿下三岁起便一直跟在殿下的身边,如今东祁如殿下所愿破了,属下自然是回来复命。”
“哦?”凤倾来了一丝的兴致,伸手捻了一颗葡萄丢进嘴中:“破到什么地步了?”
“城池均被夺,皇宫也只剩下您这么一个寝殿了。”夜铜轻声道。
“都是古宛伶的兵?”
“正是。”
“恩,古宛伶倒是没叫爷失望。”他低低的笑了两声,看着夜铜道:“君清宸真是没用,不过三千破兵而已,他竟然打了半个月。”
夜铜面上染起一抹笑意:“不只是三千。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君清宸似乎不想再保留实力,打的皇甫元澈节节败退。被逼无奈的皇甫元澈,又祭出了三千死兵。”
“爷就知道皇甫元澈这人没那么简单,”凤倾轻嗤一声:“世人都道皇甫宗室野心最大,其不知。若不是看中后辈那颗黑心,他们又哪来的野心呢?”
夜铜垂下头:“殿下说的是。”
外面又传来一阵阵轰隆的响声,除却凤倾微惊之外,其余人等,面上均无一丝情绪波动。
凤倾收起长腿,坐长塌上坐起,伸起手看了看自己纤长的手指,忽然笑道:“你知道上位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的吗?”
夜铜不语。
凤倾站起身来,抚了一把自己的长发,赤脚踏在殿中用上好熔脂石铺就的大殿上:“再厉害的蛇都会有七寸,也极其害怕别人捏住这七寸。你猜,君清宸的七寸是什么?”
他顿住身子,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夜铜:“将那三个小儿从襁褓里抱出来,叫君清宸看看,他若再不来保护爷,爷就叫他,后悔三生。”
就在凤倾转身的瞬间,夜铜跪了下来:“半个时辰之前,三个小儿都不在奶妈屋中。”
凤倾那修长的身形微微一顿,然而他什么话也没说,抬腿便向外走去,只是那步伐,微微加快了些。
........
人一旦开了杀戒,都会暂时将自己的人性掩埋起来。对于东祁的人来说,古宛伶带过来的亲兵即便多数是女人,那也跟魔鬼没什么区别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爆破抢杀声络绎不绝,声音越来越大,也让被关在地牢里的楚青和玉玲珑听的越来越清晰。
玉玲珑轻咳一声:“什么情况,君清宸终于知道攻进来了?”她摇了摇头:“不可能啊,凤倾不可能让他有这样的机会。”
楚青微喘着气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刚刚开始,她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异常的热,似乎有一种隐隐的悸动正从自己的心底缓缓的冒了上来。
而随着这股子悸动,她的身子骨似乎开始逐渐的有了力气。
无视了玉玲珑一直的碎碎念,她下意识的偏过头来看着拴住自己手腕的铁链。下一秒,她的眼睛便逐渐的睁大。
微弱的光芒之下,拴着她的那铁链忽然裂了一条缝,如多骨诺米牌效应一般,那条细缝越裂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
就连玉玲珑也察觉出一丝的不同,她猛的偏过头来,却恰巧看见拴住楚青全身的铁链如同碎掉的塑料一般‘叭’的一下从楚青的身上自动脱落,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拦动声,楚青的身下传来阵阵机关转动的声音。
身下异动明显,楚青面色微白,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来,她的身下忽然打开了一道地道口,毫无防备的楚青立时便掉了下去。
“楚大娘子!!!”玉玲珑大惊之下猛的用力,一直拴住她的铁链也诡异的如同脆纸一般被轻易震碎,然而玉玲珑根本就顾不得此刻情况有多诡异,脱掉那拴住自己全身的铁链,一脚踹开拦住她和楚青之间的柱门,莲步轻跃,眼看就要跳下那地道口。
然,她身子刚起一半,一道沙哑的老态声响自她身后响起:“玲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