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呢,这会儿莫名其妙又被他劫了道,心里的火气就更是蹭蹭的往上冒。
他本来猜测这人来者不善的时候,还想当面会会,现在发现是萧樾——
就当真理都不想理了。
萧樾的马并没有停在大路中间,武青林直接对他视而不见,就要错身而过。
萧樾好整以暇的等了他半天,眼见着他在自己面前装瞎,迎面就要错过,却居然也没动手拦他,只是玩味着扬声一笑:“世子这是准备再请本王去你府里坐坐吗?”
白天去一趟已经让人提心吊胆了,这大半夜的要再登门——
想都都不用想就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这事若是搁在平时,武青林哪怕是做表面功夫也会尽量的安抚住他,这时候却满脑子都是这人对他宝贝妹妹图谋不轨的恶劣心思,只就冷哼一声,直接与他错身而过。
他心里很明白,萧樾往他们府里走一次,皇帝可能会疑心,但却未必就会马上走心,可一旦他们接触的频繁了,皇帝就是想说服自己不要多心恐怕都做不到了。
而萧樾——
他不会有恃无恐到这么急着留下把柄,让自己成为皇帝的眼中钉!
武青林认定了萧樾是在恐吓他,当然不会搭理他,甚至于就算萧樾真的有恃无恐的尾随他们回府了,他还可以关起门来不招待啊!
诚然,在武青林的思维里,大家都是有头有脸排面上的人,多少是该要点脸的,可到底他是低估了萧樾的恶劣程度。
眼见着两人错身而过,萧樾却突然闪电出手,一把将武昙从他马背上提了下来。
武昙本来也没看见他在前面挡路,被她大哥突然甩后面了本来就还正莫名其妙的呢,又冷不丁的听见有人说话,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扯着飞了出去,她哇的一声尖叫。
萧樾也是正跟武青林置气,本来只是想把她抢过来放自己马背上,这时候听她尖叫,脑中突然就是灵光一闪,手下力道一转,将他侧身放在了身前。
武昙刚在空中晃了那么一下,简直吓死了,屁股底下再次有了着落的同时本能的扭身死死的抱住了身后的庞然大物。
所以,当武青林仓促的收住缰绳一转身,看到的又是这极具刺激性的一幕。
萧樾隔空望着他,唇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眼神似笑非笑,满是戏谑。
武青林强压着怒火再次打马折回来,眼睛的怒气几乎是喷薄欲出,出口的每一个字里又似乎夹带着冰渣:“这么一次两次的,晟王殿下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武昙惊魂未定,还正把脸死埋在萧樾的怀里瑟瑟发抖呢,此时听了她大哥的话就是脑子里翁的一声,猛地从他怀里退出来一抬头,看到的果然是萧樾那张高高在上的脸。
武昙顿时头皮发麻,再一想自己正坐在他怀里,就更是浑身长了毛似的难受。
她脸一红,仓促的推了萧樾的胸膛一把就要往马下滑。
可是萧樾早有防备,手臂圈在她腰间,虽然看似随意,却牢靠的如铁钳一般,她居然完全没能撼动,情急之下就眼泪汪汪的忽的转头去看她大哥:“大哥……”
武青林这时候更是气得头顶几乎都在冒烟,但是此时此刻却是动不得的。
萧樾不怀好意,而且武昙还在他手里,自己要是硬抢,保不齐就得把武昙给撕成两半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会对一个人恨到牙根痒痒却又无计可施,隐忍之下,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道:“晟王殿下还是长话短说吧,我们赶时间!”
萧樾倒是不觉得得罪了他会有什么不妥的,任由武昙扒着他的手臂挣扎,一边慢条斯理道:“本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闻武世子要出京办差,特意赶过来给你送个行。”
他说着,却又意有所指的低头看了怀里的武昙一眼,直逼得武青林火冒三丈。
他的这种鬼话,谁会相信?武青林冷冷的道:“王爷的消息真是灵通。”
“还行吧!”萧樾大言不惭,且并不在意他言语之间的讥讽,仍是笑意款款的继续说道:“此去江坚虽然不远亦不近,世子万事小心些?”
武青林刚是被他又骚扰武昙气得一时失去理智,此时听了他意有所指的这句话,却是不由的怔了怔——
一开始他就觉得萧樾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堵他,这么一听就听出些言外之意来了。
武青林略一沉思,心中的怒气稍微压下去些许,态度却仍是不怎么好的冷冷道:“如此,就多谢王爷关心了!”
萧樾莞尔,直言道:“本王不关心你,就是觉得你应该多保重,否则——”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在他马背上奋力挣扎的武昙,继续:“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二小姐怕是要伤心的!”
武昙本来就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力的想要摆脱眼下的困境,对他们的对话内容并不感兴趣,此刻却突然也从萧樾这话里品出些什么来了……
她缓缓的抬起头,满目狐疑的去看萧樾的脸。
萧樾却是扬起一抹笑,双手卡住她的腰把她架起来,重新安置在马鞍上坐好,同时自己已经利落的翻下了马背。
“别挣扒了!本王的马,送给你了!”他拍拍马股,将马儿赶到武青林那边去。
武青林这时候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萧樾察觉了他的视线,就再次迎上他的目光,扬扬眉道:“本王这个人,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至少敢作敢当。当然,阴的我也玩儿,不过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也看在武世子你的人品上,就不跟你这么玩了!”
他这一番话,虽然乍一听没一句正经的,可是细品起其深意来,里面暗含的内容就太多了。
武青林隐隐明白了他暗指的事,他这个人,是恩怨分明的,按理说其不论萧樾这些话的真假他都会道声谢的,可是这人话里话外总是捎带上武昙,又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又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将这人冷处理了。
“走吧!”他调转马头,带着武昙离开。
武昙打马跟上他,颠簸在马背上,又觉得心里有点感觉怪怪的,就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
萧樾还站在那里,负手而立,面容映射在月色之下,唇角那一个弯起的弧度明显,眼神却是深邃又悠远的,并没有笑。
武青林揣了心事,后半程就走得很慢,一直都是款步而行的,武昙跟在他身边,其间几次回头,萧樾站在那里的身影一次比一次更小,更模糊,直到后来某一次她再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兄妹两个回到定远侯府,府里还给两人留着门,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了,武青林就嘱咐武昙明天替他跟老夫人说一声自己出京办差的事,自己先回房去整理行装了。
小厮过来接手了两人的马,武昙也慢悠悠的上了台阶往后院走。
萧樾今晚说的那些话挺奇怪的,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心不在焉的一路晃荡,回到镜春斋的时候两个大丫头都还以为她要在林家留宿都已经睡下了,于是这大半夜的赶紧又起身伺候她,闹了个人仰马翻。
武昙睡得晚,次日起得也晚,林家林修诚夫妻俩却起了个大早就紧赶着奔了姜家去商量退亲的事。
结果没曾想,不仅姜为先夫妻两个不同意,居然连姜平之也一口咬定了不答应退这门亲。
------题外话------
我觉得皇叔现在的心态大概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下嘴,但是我先占着,也不能让别人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