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陶任之厉喝一声,却是拧眉站在台阶底下踟蹰,也不赶着进去查看。
院子里站着的礼部官员和内务府的奴才全都面面相觑,可是见他不动,也没人越过他去,就等着他的反应。
陶任之倒是还算镇定,一直估摸着时间,在那站了有半炷香的工夫,然后才深吸一口气,上台阶进了那屋子。
那个小太监还坐在地上,白着脸,神色惶恐,眼神乱飘。
陶任之进去看了眼。
那宫婢凝萃的脑袋已经被掰向一边歪着,眼睛圆瞪,却是七孔流血,早就是一副死透了的模样。
陶任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亲眼见了这个情景也是心肝儿抖了抖,微微倒抽一口气。
彼时已经有两个胆子大的小太监走到门边张望,乍一看地上凝萃的死状,也都是吓得白了脸,惊恐的刚要退开,却见陶任之招招手道:“过来个人!”
没办法,两人互相推攮了一下,终于瘦小的一个力气不及,被推进了门去。
那小太监颤巍巍的行了个礼:“大总管!”
陶任之闭着眼,扔了方帕子在地上:“把她的脸擦干净!”
“啊!”小太监惊恐的一声低呼。
可是陶任之站在那,他的话又没人敢不听,结果那小太监心中很是挣扎了一下,这才跪下去,眼睛几乎不太敢看的,捡了陶任之的帕子在手,抖似筛糠的将凝萃脸上的黑血全部擦了。
大着胆子擦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进来时候还是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状凄惨的倒在了这间屋子里,怎么看都透着蹊跷的。
院子里几十号人,却是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萧樾叫人踹开门之后说的话,大家当时就算没听明白的——
只要联系他和皇帝当时的举动,以及现在的这场意外,大家隐约的也都差不多能猜出个究竟了。
晟王说皇帝手里当时拿着的是毒药?是这个意思吧?
现在那个漂亮的小瓷瓶就被握在凝萃的手中!
因为混乱中,这个不明真相的宫女捡了那个瓶子,所以——
她被毒死了?
而看陶任之这个镇定自若的反应——
就算开始大家就是五分猜测,这时候也上升到了七八分了!
皇帝和晟王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懂一点朝局的人还知道可能是因为晟王看上了同是武将出身的武家的姑娘,进而招致了皇帝的猜忌和不满,而那些不懂朝政的人,就完全想不通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了……
为什么?为什么皇帝会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手?
这也——
太可怕了!
众人皆是惶恐不已。
陶任之却已经走过去,弯身用力掰开凝萃的手指,将她攥着的那个小瓷瓶拿在了手里。
外面的人,简直连呼吸声都敛去了。
陶任之却已经再度站直了身子,转身走出了门来,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环视一眼众人道:“凝萃患有极重的肝病,之前太医就说随时有可能暴毙,她是肝病突发,暴毙而亡的。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不过这人死在宫里,到底也是晦气,此事便就仅限于今天这个院子里的诸位。谁要是乱传闲话,坏了宫里的清净,咱家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他的语调阴柔,但就是这么娓娓道来一番话的时候,却又带着不容人忽视的震慑力。
这位陶大总管是皇帝的心腹!众人皆知!
何况——
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凝萃七窍流血,而且流出来的还是黑血,绝对不是暴病而亡的。
可就是因为这件事牵连起来太可怕了,就更是没人敢反驳陶任之,众人就连忙答应着:“是!下官/奴才谨遵大总管吩咐!”
陶任之这才满意,款步下台阶的同时又看了眼站在门边的另一个太监道:“去找张席子,把人卷了,抬出宫去烧了吧。”
这是要——
毁尸灭迹?!
“是!”那太监也是一声不敢吭,只连忙答应了,扭头往后院跑去寻席子。
陶任之行过众人面前,众人都使劲的低着头,像是怕被他看见脸一样,甚至连呼吸声都尽量的敛去。
陶任之对他们这样的反应很满意,随手将捏在手里的小瓷瓶扔给了其中一个太监:“赏你了!”
他扔了东西过来,那太监自然是本能的伸手接了,等到发现是那个罪魁祸首的瓶子的时候,突然就是一声尖叫,顺手又扔了,同时腿一软,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瓷瓶摔在地上,碎了。
众人躲瘟疫一样,连忙四散开来,捂住了口鼻再远远地看去,却发现里面空空,居然什么也没溅出来,并没有看见所谓的毒药……
陶任之敲打了众人一番,从内务府出来就片刻不停的回了皇帝的寝宫。
彼时姜皇后、季宸妃和太子萧昀都已经闻讯赶了过来,全都守在皇帝的寝殿里,脸上表情一个塞一个的焦灼。
太医跪在皇帝的床榻前把脉,额上冷汗直冒,而皇帝则是双目紧闭,脸色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紫灰色,直挺挺的躺在那。
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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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皇帝被皇叔气到半死不活了,估计皇叔和昙子出差前丫是醒不过来继续作妖了,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