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破局

开道路。

    翠眸女孩提着手臂长短的木棍，一边从摩西分海的队列中走出，一边随手敲了一个新人君的膝盖——织田咲没好气地开口：“伤退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瘸了才是。”

    昨天跪摔救电脑的新人君一怂，嗫喏道：“其实不是很严重……”

    “松本，”等待的淡岛世理穿着一身深蓝剑道服，微微侧身，语气平静而不容反驳，“暂停一天的训练，明天找我或者咲加补课程。”

    “不用麻烦世理姐啦，”不等新人君回答，翠眸少女狗腿地小跑过去，根本不存在的尾巴几乎要晃出虚影，“交给我就行了！我超棒！”

    夸我！夸我夸我！

    看着绿眼睛闪闪发亮的汽水系JK，栗发美人冷若冰霜的表情稍稍柔和，揉小狗一样摸摸织田咲的脑袋：“没错，咲很厉害。”

    汽水系JK眉眼弯弯：“嘿嘿嘿，世理姐也厉害！”

    两位年龄差不大的女性就这样站在道场中央，周身散发着闪瞎人眼的亲昵光芒；美貌的稍年长者看起来冷肃干练，清朗的小姑娘则是一派乖巧甜软，画面好不和谐——

    “你们到底对她做什么了？”相泽消太指着美丽画面中的翠眸女孩，眼神死，“虽然这种良性转变的确不错，但也真的很奇怪。”

    这还是那个一句话三句怼、随时随地吐槽的筋肉系不良JK吗？

    看看那个点到即止的优美横劈，看看那个温柔到肉眼可见的闪步……哪来的剑道少女小甜甜？原装织田咲可是能胸口碎大石、徒手劈饭桌的魔王哎喂。

    “我们没有做什么。”宗像礼司微笑。

    青王先生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头向中规中矩做示范的女生组喊道，“织田同学！”

    淡岛世理闻声收刀，礼貌地冲道场门口两人点头。

    正在示范对战中的少女动作一顿，甩着小棍子、满脸不耐烦地拧头看过来，语气血腥仿佛随时能冲过来砍人：“啊？”

    被双标的室长先生笑容不变：“干得不错。”

    筋肉系不良JK几乎要把‘废话’和‘闭嘴’写在脸上：“哦。”

    室长先生冲自家副手比了个‘请继续’的手势，转向相泽消太：“如你所见。”

    ——魔王小姐的小甜甜模式毫无疑问是看人的。

    没错了，刚才那个才是熟悉的织田咲。相泽老师了然。

    “织田同学体术方面的天分称得上出类拔萃，”宗像礼司姿态放松地抱肩站立，以闲聊的语气道，“也的确对自己的个性有心理障碍，几乎从不使用个性。”

    会有下意识的个性排斥倾向——谈起自己个性的时候，字句间总是夹杂着明显的轻视和厌恶，而本人对这种状况一无所知。

    “织田刚到scepter 4的那一天，雄英感应到了拔剑级的威兹曼指数波动。”相泽消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室长，声音低沉。

    宗像礼司从容不迫：“是我没错。毕竟文件上把织田同学的个性写得那么夸张，就算是新任青王也会产生好奇，对吗？相泽老师。”

    ——青王先生语气中的‘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无比坦荡。

    所以他说不要搞什么特派老师……

    雄英男教师叹气：“我对织田咲没有恶意，如果‘希望她成为英雄’不算恶意的话。”

    “哦？‘希望她成为英雄’吗？”年轻室长轻笑，连嘲讽也是彬彬有礼的，“听说当初，相泽先生可是一意孤行反对织田进入雄英。”

    相泽消太抬手，表示‘你差不多一点’：“这件事到此为止。”

    所有人都是这件事的参与者，彼此攻讦没有任何意义。

    他和根津不想让织田咲掺和进这摊浑水，白银之王一心一意培养继承人、想卸任搞事情，AFO和绿王那边则是恨不得局势更乱一点，宗像礼司此时的隐瞒又何尝不是怀揣私心——

    这样看来，大人的世界还真是肮脏。

    宗像礼司轻轻地‘呵’了一声，似是感慨：“哪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相泽先生还是想把织田同学摘出去吗？”

    无形的齿轮已在缓缓转动，汇集多方势力的帝光无疑将成为混乱伊始的引信。

    身为现任校长的白银之王威兹曼选择加入战局，把摇摇欲坠的帝光交给一个十几岁、身怀规则级别力量的小姑娘，宛如一场倾尽家产的豪赌。

    世界正在逐渐交融变化，无数矛盾亟待爆发；在绝对的力量洪流面前，他也好，相泽也好，哪怕强大如黄金之王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是尘埃。

    ……总觉得这位青王在想什么很中二的事。

    相泽老师：“不，只要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开除事件好生折腾了一个来回，相泽算是想开了：织田咲这孩子根本用不着别人操心那么多，或者说，别人操心过多反而是阻碍。

    那是个神奇的孩子，总能用各种各样皮断腿的办法，走到自己想要的路上。

    这样想着，男人甚至无奈地笑了起来：“相反，我很期待。”

    ——期待这样五六不着调成长起来的小姑娘，会成为最终的破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