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生气咬字越清晰,而在平常的时候,她会偷懒地漏掉几个小音,听起来就如同撒娇一般,这也是燃燃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齐潋停在那里,无瑕白玉一般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眼眸中则翻涌着暗沉的情绪,因为江燃的这句话,她一贯平静的心湖乱掉了。
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脚步,隐在一旁的墙后,听着江燃的下一句话,而后,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的幸运就来自于我自己。如果我不是我,我没有我的特质,阿潋不会爱上我,那么这令你嫉妒的‘幸运’也就并无踪影。”
其实江燃脑子也有些糊,毕竟酒是陈年佳酿、她喝的又多。微小的兴奋感跳跃在皮层之中,令江燃比起平时也多了两分“狂妄”,她所说的话,就显得很是轻狂。
这股轻狂令江焕瞪直了双眼,恼恨地看向她,这股轻狂也令齐潋向前走了一步,有些意外、却又有些骄傲地看向露台上那个像个女王一般坐在那里的江燃。
江燃看着江焕,不知想起了什么,漂亮的眼眸微微地眯起,而后脸上绽出一个比江焕之前的嘲讽更显轻视的讽刺笑容:“你口口声声说着齐潋,好像你很喜欢她一样。”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瞥一眼江焕,在后者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根手指搭在鲜红如玫瑰花瓣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不需要说些什么,你只需要承认是与不是。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敢承认吗?你都敢来朝我挑衅了。”
她一连用上两个“敢”字,仿佛她们的地位已经有了很大的差距,江焕听着,热血渐渐上涌,她呵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是,我是喜欢她,很喜欢,这没什么不可承认的。”
江燃微讽说道:“喜欢?你连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喜欢,被你这样‘喜欢’着,真是我家阿潋的不幸呢。”
江焕被她激怒:“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阿潋爱上我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但是我确信其中有关基因匹配的分量是最少的,而你却张口基因、闭口江家,你连她真正爱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敢这么厚颜无耻地说你爱她?”
江焕看她一眼,嘲笑道:“那么除了基因和背景,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地方吗?还是你想说,就凭你这张狐媚子的脸?”
她说完这句,自觉扳回了一成,又开口讽道:“以色侍人就长久了?如果是因为你的脸,她爱你,那么她以后还能见到更多更美的人,她们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又怎么会一直独占她的爱呢?”
江焕也是气糊涂了,江燃的漂亮,虽然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也是世间罕有,哪有这么容易就能遇到的。
看,这么肤浅。江燃都懒得和江焕置气了,她自己很清楚,比起她的厨艺、比起她在这段感情中的付出,她的美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环。因为......
心中觉得江焕的话到处都透着槽点,江燃欲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小小的阴影。
“我喜欢上燃燃的时候,我还是个瞎子。你觉得,我是因她的美貌而爱上她?”
这冤家!在她难得想教训人的时候出现,得,看来不需要她再做些什么了。
心里其实还是有火的,主要是那种自家媳妇被人窥视的不快,此时这火是没处发了,江燃无奈一笑,在齐潋走过来时,将手伸出来拉住了齐潋。
她们靠在一起,只是什么也不做,都足够令江焕怒火中烧了,何况齐潋字字句句都是对她的维护呢?
偏偏这话也说的极漂亮,虽然是嘲讽的话,但是却让人连一点的毛病都挑不出来。因为这就是事实,谁都知道,齐潋从前患有眼疾。
“她的美好在我看来是三言两语说不完的,可能这辈子也说不完,江小姐,你想听我细细说吗?”齐潋拉住江燃的手,微笑着看向江焕,江焕又被这句话气到暗自吐血。
想听吗?当然不!江焕刚要拒绝,却又见到齐潋冲着她摇了摇头,含笑说道:“不过,很抱歉,我也不太想说。我妻子的好,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知道的人多了,我会嫉妒。”
她又看向江燃,很是深情的模样。
江燃这时已憋笑憋到要内伤。
天,她从不知道阿潋这么会气人。
真是个坏东西,这么坏,可也这么的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