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攥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回身看着靠在月泠怀里的苏小梧,微皱着眉头,“没有我洛迦渊治不好的伤,救不活的人。”
瀑布后面传来白狐的嘶鸣。
砰地一声巨响,一个大红色的影子从瀑布后面崩了出来,云归和白狐紧随其后,云归受了伤,嘴角挂着血迹。
那红色的影子动作飞快,他几个起跃,脚尖儿点过溪水里面露出水面的白色石头,落在远处的山头,云归跟白狐站在水边,望着山头的红色人影。
那是个男人,他从头到脚都是红色的,就连头发也是红色的,他的头发高高扎起来,金色的发箍将头发绾住,金色的流苏从他鬓角两边垂下来,他的腰间系着一条金色丝绦。
他的脸色很白,就像是脚下的石头,身后的月光。
他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眼下面的人,薄薄的嘴唇微微勾了勾,唇齿间溢出一声古琴一般的低笑。
“白石一族皆靠这水生存,如今被老怪物的血污染,倒是一劳永逸。”那红衣的男人笑道。
“狐十七?!”雾绕处理完尸体回来,看见受伤的云归,扭头瞥见月亮下的红衣男人,皱了皱眉,叫道,“我早该猜到是你。”
“雾绕,好久不见。”狐十七笑了笑,“难怪大祭司能安心回到青丘,有你在,确实可以安心。”
“派你来,他们也是下决心要跟殿下和大祭司为敌了!”雾绕冷着脸仰头瞪着狐十七。
“他们只是立场不同,并非敌人。”狐十七摇头叹道,“这位姑娘确实是嫡系的公主,只是要她来统治青丘,风险太大。青丘乃是万年基业,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毁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你们这样妄为,难道不怕天堑?!”雾绕瞪圆了眼睛,咬牙道。
“不错,所以,在下打算顺其自然,放你们过去。”狐十七轻轻挑了挑眉,笑道,“长老要在下阻拦,在下已经阻拦过了,只可惜技不如人,败下阵来。”
“算你识相!”淳璟站在白狐身边,仰着头眯着眼睛冷哼一声。
“淳璟公子。”狐十七看着淳璟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再会。”
两个字说完,他人已经消失在月色之下,不见了踪影,速度之快,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长老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保重。”晚风中传来狐十七悠远的声音,声音依旧含带笑意,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格外阴森。
云归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双腿一软朝水里栽去。
雾绕身形一闪,揽住云归的腰,无奈两个人皆要跌进水里,白狐从身一跃将两人托在背上,平稳地落到岸边后,化成一只小狐狸窝在慕容辛白胸口。
雾绕给云归切了下脉,长舒了一口气,污血已经吐出,好好睡一觉就无碍了。
月亮越升越高,洛迦渊,月泠,淳璟,雾绕四个人围坐成一圈儿,苏小梧、云归和慕容辛白躺在中间沉睡。
淳璟看着苏小梧,长叹了一口气,一眨眼的功夫,七个人倒下三个,这条路开始的时候那么就跟旅行似的,他也是直到现在才发觉它的凶险。
“姐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淳璟低声道,不知道是在问谁,还是兀自喃喃低语。
“雾绕,这里距离青丘还有多远?”淳璟扭头望向雾绕,又问。
“还有一半路程,但消耗的时间恐怕会是我们前面消耗的三倍。”雾绕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道,“狐十七是子修长老的贴身护卫,我们前面已经见识了子修长老的结界,也该知道狐十七是多么难对付的人。”
“所以,这个子修长老是坏人咯!他反对姐姐去青丘!”淳璟叫道。
“嘘!”洛迦渊扭头瞪了淳璟一眼,示意他噤声,莫要打扰了苏小梧休息。
“非也。”雾绕说,“我们碰上的结界虽然凶险,但到底有惊无险。子修长老恐怕是耐不住琉毓长老的缠磨,才会出手,进而提醒我们。”
“子修长老跟琉毓长老是师兄妹,他对任何事都可以处之泰然,唯独对琉毓长老,子修长老是有求必应。”雾绕接着说,“琉毓长老对血缘看得很重,所以一直反对主人接殿下回青丘。因为殿下经过几次转世,这次还是寄居在一个平凡人身上,更让他们不能接受。”
“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淳璟低着头喃喃道。
“再小心也无济于事。”雾绕叹了一口气,“危险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