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
“娘,我是真饿了,腿软,肚子咕咕叫。”小孩子们纷纷发出抗议。
“你又不是没饿过,没事儿,饿过劲就好了。”
宋茯苓也饿,饿的心发慌,可她仍在坚持,主要是和岁数大的宋里正比,用钱佩英鼓励的原话就是:没脸不坚持。
宋里正的大孙子累的汗流浃背,从树上下来时衣服都湿透了,要拽起宋里正:“爷爷,咱快起来,咱不捡了。”
“捡,这都是银钱。”
“您都要蹲不住了,您这腰?”
“我用爬的,你别废话,滚边去。”
爬,地上有虫子,已经大晚上的了,看不太清楚且地上也潮湿。
宋福生今个儿爬了七棵树也累够呛,下树时腿一软,一屁蹲就坐地上了,撸了把脸上的热汗,呼哧带喘道:“去,去个明白人算算,咱们打多少了?差不多得了。”
明白人?妇女们立刻举荐:“胖丫呀,快过来给算算。”
宋茯苓带小跑过来,天黑了,只能估摸算出大概数:“爹,差不多千斤的松子了,今日只敲松树塔就敲了上万斤以上,我娘累得腰直不起,我奶敲的胳膊都肿了,大伙累够呛。再说,再多了咱也运不回去啊。”
宋里正不赞同道:“怎的运不回去?一人推二百斤,咱这么多手推车呐。”
爬下树的汉子们一听,有的才站起身,腿差点又一软坐地上。
“可?”宋茯苓被顶的一噎:“太爷爷,也要考虑眼下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赶回客栈还需要走几十里地,拿火把照亮也看不太清,咱别哪下子没注意,再给林子点着了。”
高屠户忽然问道:“嗳?你们有听到狼叫唤吗?”
“哪有空注意那个。”
“那现在什么时辰了?咱还得过坟圈子呐。”
啊,对,他们竟然忙到忘了挨着坟圈子了,满脑子就是挣钱挣钱。
宋福生缓口气缓个差不多,用棉袄擦了把脸,浑身汗站起身道:
“走走走,不能呆了,晚上林子不安全,等半夜到了客栈再研究。看看把家伙什塞吧塞吧扔吧扔吧,还能倒出几台空推车。实在不中,就这些吧,咱也别贪心。咱们得考虑自身情况,也得考虑能不能卖出去。”
一个又一个汉子背起一袋子又一袋子的松子,手上拿着各种家伙什,妇女们甭管岁数大小全都背起了筐,筐里装的是满满的松子。
宋茯苓身后也背个大筐,她筐里装的全是蘑菇。
筐底最下面装的是小孩子们采的普通蘑菇,没多少,毕竟这季节蘑菇已经没什么了,筐中间摆放的有四五斤是四壮给她的蘑菇。
四壮给她的蘑菇很特别,有的都晒干了。
而且那蘑菇散发的味道很香,很香很香,她妈说,这蘑菇长的像牛肝菌但绝对不是牛肝菌。
问四壮,你一直在树上,你哪得来的?四壮就指指树顶方向,是树杈间晾晒的,他就爬那些树的时候,顺手收集都给拿了下来。
而宋茯苓背的蘑菇筐最上面,小心摆放的才是松茸,还用树叶给覆盖好了,怕给蘑菇弄坏。
所有人身上手上都拎着东西,自然就不能抱小孩子。
钱米寿过坟圈子的时候,吓的小手冰凉。
郭老大的小儿子也吓得瞪圆了眼睛,着急想攥住大人的手,可他爹的手拿着东西呢,他在路过其中一个坟包时,有只大耗子又从坟包蹿了出来,可给娃吓坏了。
惊得正躲在林子里观察的小松鼠,也打了一激灵:这些人终于走了,土匪呀,不仅走,还带走了它悉心挑选的蘑菇,呜呜呜。
后半夜得一点多钟了,客栈掌柜披着衣裳傻眼地瞪着宋福生。
“你怎么又回来了?”
“先别说这个了,掌柜的,拜托,给我们大伙先端些热水喝喝,再给整些干粮垫垫饥,大伙都又冷又饿。”
小二在旁边抢话问道:“干粮不是你们自个蒸吗?”
“这回你们蒸。四文就四文吧,我们不行,没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