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生意,是给人代写状子,这个生意才是最赚钱的,而且收入会相对稳定。
在乾封县以前的时候,打官司的人还是不少的,虽然大多数时候是邻里的纠纷,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样的小事多起来,书信摊子的生意,自然也是可以维持下去的。
当然大的官司,大多数时候原告都会去找自己熟悉的人,或者村子里面会写字的人去写状子,不会找到书信摊子来写的,除非是特殊情况。
但是一年到头又能碰上几个特殊情况呢,所以书信摊子的生意只能是维持,想要赚很多钱,那就想都不要想了。
可是自从李日知当了县令以后,对于案子的处理明显效率更高,除非是涉及到人命的重大案件,否则速度很快,对于来处理案件的百姓宽容度也增加了,如果有的一些小案子,百姓没有拿状子来,那么书吏也会把事情记录下来,然后处理掉。
这种效率和衙门里的官吏都是新招来的有关,大家干活还是很有积极性的。
可是这么一来,书信摊子的生意就越来越难以维持了,摊子的主人自然也就会很不高兴,这涉及到收入问题了,书信摊子的主人要是还能高兴的起来,那就是怪事了。
县衙附近书信摊子的主人是一个老学究,学问有多好,那就不用说了,要是有真材实料,那也不会干这行了!
但是,这个老学究的姿态却是极高,从他的名字上就能看的出来,他名字叫做黄天地,这名字算得上是相当响亮了。
这一天的傍晚,天色已经黑了,黄天地收了摊子,心情相当的沮丧,他今天只是给人算了一个卦,赚了十来文钱,这点儿钱勉勉强强够他吃饭,毕竟乾封县的物价也不是很高,可是要想吃点好的,再喝点儿酒,那就困难了。
黄天地收拾好摊子,返回了家,虽然说今天的收入不是很高,但是他家的生活还算是不错的,因为他有一个好女婿,这个女婿时常周济他。
女婿的名字叫做常玉堂,也是一个读书人,家里面有田有房,生活得还算是滋润,他是专门替人打官司的,在这个时代被人称为讼师,当然讼师这个职业是挺不受官府待见的,任何地方的官员都挺讨厌这种人的。
但讨厌归讨厌,讼师这个职业却是不可能消失的,尤其是老百姓在打官司的时候,往往会找讼师进行咨询,甚至还要讼师帮他们打官司。
尤其是打家产官司,这种官司一旦打起来,那么就是代表村子里面的长辈无法解决了,要是城里的百姓,那就更麻烦了,尤其是兄弟在分家产的时候,那真是亲兄弟都能变成仇人,谁也不肯退步,最终只能对簿公堂,而这个时候往往需要找讼师替他们讲道理。
常玉堂就特别擅长打这种官司。
常玉堂这天晚上正好来到了黄天地的家里,见黄天地垂头丧气的回来,便说道:“岳父,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意不好啊?还是说你算卦没算准,被客人找到你了,没和你动手吧?”
黄天地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只不过现在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办法走街串巷啊,只能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摆摊,可是生意却越来越难做,你说说咱们县里面要是有个糊涂官儿那该有多好,偏偏现在这个官儿一点儿都不糊涂,这不要命了嘛!”
常玉堂笑道:“岳父,瞧你这话说的,你这是卖棺材的,怕死的人不够多呀,这可不好!”
说话,常玉堂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最近也没什么生意,头疼啊,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