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辞,“她还有娘家撑腰。周家势大,咱们根本斗不过的。”
魏二爷沉默下去。
“老爷。”董氏哄魏二爷素来有一套,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就知道他已成功被自己糊弄过去,温柔道:“阿瑞和阿雯总归是萧家的孩子,咱们若得罪了萧家,只会连累他们在萧府更不受待见。三妹若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
她如此识大体,魏二爷很是感动,握着她的手道:“你说得对。三妹就这么点血脉,万不能折于奸人之手。可若咱们袖手旁观,那周氏只会变本加厉,阿瑞和阿雯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老爷切莫着急。”董氏软语分析道:“那周氏不过就是仗着娘家势大,又怀着孩子,才恃宠而骄。她那个大女儿,也如她一般,巧言令色,诡计多端,不知哪里偷学的技艺,蒙骗了皇上,封了她县主,她们母女这才恃宠生娇,嚣张跋扈。打蛇打七寸,她既如斯狠毒,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咱们也无需客气。她如今是萧家主母,咱们动不得她,但她的儿女可不是萧家血脉。”
魏二爷心中一动,“你是说…”
董氏笑一笑,凑近他耳边,低语几句。
“咱们这样…”
魏二爷听得脸色一变,“这…”
“老爷。”董氏知他想说什么,道:“是他们不义在先,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阿瑞和阿雯。只要周氏母子在萧府失宠,阿瑞和阿雯就会好过一些,咱们对三妹也算有个交代,你说,是也不是?”
魏二爷素来在她面前是没多少立场的,如今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深觉有理。
“那我去告诉母亲。”
“不行。”
董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花言巧语能哄骗得了魏二爷,可瞒不过自己那精明的婆母。若是给魏老夫人知道了,不定怎么对付自己。
“母亲心慈,又不知情由,肯定不会同意。”
魏二爷微微蹙眉,神情犹豫。
“老爷,你还犹豫什么呢?那周氏如今得宠,自己怀着孩子不能操劳,便推出女儿来掌萧府中馈。那季菀,可不是萧家的孩子。她的生意做那么大,最会算账,不定贪了萧家多少。阿瑞是萧家长子,将来萧家的家业都应该是阿瑞的,如今却被个外人得了去。以后阿瑞和阿雯长大了,嫁娶该怎么办?”
董氏太了解自己丈夫的性格,又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言之凿凿句句有理,很快就让魏二爷打消了心中顾虑,“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全,是为夫狭隘了。”
董氏顺势靠近他怀里,“我是魏家媳妇,阿瑞和阿雯都是我的外甥,他们俩自小丧母,尤其阿雯,那时她才三岁。我也是做母亲的,每每见了都心疼。那周氏狼心狗肺,欺负一个十岁的孩子,哄得阿雯不辨是非。又让她那个小儿子去讨好阿瑞,不定怎么笼络。长此以往,萧家就要落入外人手中了。咱们做舅舅舅母的,怎能眼看着阿瑞和阿雯被外人欺凌?自是要为他们做主的。”
魏二爷点头,“没错。三妹命薄,早早的就去了,萧时被周氏迷惑。咱们若是再不为阿瑞和阿雯做主,如何对得起三妹亡魂?”
董氏立即保证道:“老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这次定让那对母女知道,阿瑞和阿雯虽然没了娘,但还有母族可依靠,绝不能任由她如此欺辱。”
魏二爷动容道:“你这么识大体,母亲却不理解。含茹,你受委屈了。等此事一过,母亲定能明白你的苦心,再不会对你存有偏见。”
“我出身低微,目光短浅,母亲不喜欢我也在情理之中。”董氏眼神一黯,不过转瞬就又笑道:“只要老爷明白我绝非心术不正之人就行了,母亲总归是长辈,若因我一人而让老爷和母亲母子失和,就是我的罪过了。”
见她明明委屈却还强颜欢笑,魏二爷心中十分怜惜,同时对母亲的霸道和不讲理也有些微的不满。
母子隔阂,就这么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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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后,季菀稍稍闲了下来,想起许久没去西郊视察缝纫机厂了,便想过去看一看。
“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去。”
季容立刻拽着她手臂,一脸的向往。
季菀看向母亲,“娘,阿容回京后也很少出门,不如就让她跟我去吧?一路上有随行侍卫,不会有危险的。”
周氏想了想,道:“阿菀去是公事,你要跟去的话,得先禀明老夫人。”
季容当即眉开眼笑,“嗯,谢谢娘。”
“母亲。”
萧雯看看两个姐姐,小声道:“我也想去。”
她是萧府嫡姑娘,老夫人的心肝儿肉,周氏可不敢做主,便道:“若老夫人同意,你们就去吧。”
萧雯点点头,欢喜道:“我会禀明祖母的。”
孙女这段时间一直不大开心,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萧老夫人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多带些侍卫,记得早些回来。”她叮嘱道:“阿菀,你是姐姐,要照顾好两个妹妹。”
“是。”
季菀含笑应了。
陆非离自打回京便负责看守缝纫机场,他和季菀的婚事众所周知,所以萧府的马车一到,就有人立即前去禀报。
季菀三人一下马车就看见了他。
“世子。”
萧雯和季容愣了一下立即屈膝行礼。
季菀也装模作样跟着福了福身。
陆非离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季菀举目四望,距离上次她过来视察的时候又过去了好几个月,机厂规模显露无疑,“照这个速度,再过半年应该就能竣工了。”
两人难得见一次,季容和萧雯很有眼色的走开了。
“差不多。”
陆非离边走边道:“我在宫里看过你制造的那台缝纫机,也看过宫里的人操作,的确神奇。”他说到这里,偏头看身边的小姑娘,“我很好奇,你脑子里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季菀淡定道:“世子出身高贵,自是不明白穷苦人家为生计奔波操劳的辛苦。”
陆非离突然停下来,“刚才叫我什么?”
季菀一愣,随即想起去年他刚回京后去火锅店找她说过的那番话,一时有些窘态,看了看周围的工人侍卫。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应遵循礼制。”
陆非离挑眉,倒是未在此事上多加为难,很快转移话题,“你太祖父寿辰那日,我听六妹说,谢家姑娘为难你。”
提起这茬,季菀神色微敛,“没那么严重,只是我对她不熟悉,有些猝不及防罢了。以后若再见面,自当以礼相待。”
她神情分明有些不悦,偏要嘴硬不承认。
陆非离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
“不高兴?”
“没有。”
口是心非。
陆非离看破不说破,道:“两年前母亲有意给我说亲,那几位姑娘,我只见过一面,至今未记住她们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