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怎么都不可能瞧不起她的。
今天两人初遇,对彼此印象都很好。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
没办法,在这个婚姻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想要自由恋爱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让人去打听过了,葛二郎一心读书,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是葛夫人亲自安排的,他至今未曾受用通房…”
“姐姐。”
季容脸色更红,撒娇的叫了声。
季菀笑笑,握着她的手,认真道:“等父亲见过葛二郎后,你们俩的亲事就会定下来。这个时代对女人是很苛刻的,对男人却是最宽容的。以后咱们出嫁为妇,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我也不能处处帮你解忧。你想日子过得好,就得自己有本事。让男人一心只挂在你身上,自然就不会有后宅之忧。妯娌间若有冲突,可以退让,但不能一味的委曲求全。可能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太早了,但我平时太忙,明年又要出嫁了,能抽出的时间不多。等你出嫁的时候,娘顶多就是叮嘱你如何遵从三从四德,如何做一个贤妻。可咱们女人,还是要为自己打算。”
季容原是害羞,渐渐的也开始认真的听。
她年纪还小,情窦初开,心怀憧憬。夫妻相处之道什么的,自然是不懂的。父亲是贫农,待母亲温柔如一,从未有二心。继父对母亲也是体贴周到,至今没有纳妾。其他的,外祖父,以及两个亲舅舅,都是有妾氏的。
还未出嫁,操心这个其实太早。但想起自己的夫君以后也会左拥右抱,季容心里怎么都不可能舒坦。
“姐姐。”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以后嫁入安国公府,会允许姐夫纳妾吗?”
姐夫这称呼,也只有私下里两姐妹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敢喊。
季菀早想过这个问题,很坦然道:“他若能一心待我,我自也一心待他。他若三心两意,我便无需再对他用心,相敬如宾也可。”
如果陆非离变心了,能和离就最好,如果不能,她就和他分居,守着自己的嫁妆产业过日子。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
她能想得开,妹妹则未必。
葛二郎如今年少纯真,喜欢一个女子自然十分真心。可以后呢?以后功成名就,会不会只守着妹妹一个人?这都很难说。
“对男人不能太好,要不然他以为你离不开他,自然就会轻慢。坏男人都是女人纵容出来的结果。他若犯了错,不可一味的忍让包容。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妹妹才十三岁,和她说这些其实真的不合适。可季菀知道,传统思想的母亲是绝对不会对妹妹说这些‘出格’的言论的。
“他对你好,你自然也真心相待。他若怠慢你,你也不必苦苦哀求或自怨自艾,否则他只会越发小瞧于你。永远别为了其他女人而降低自己的身份,争风吃醋只会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男人的出轨和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若每一个都去大吵大闹的计较,最后伤害的,只有自己。
看看三夫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阿容,无论何时何地,女人自立自强永远是最重要的。”
季容先是茫然,后又深思,最后点点头。
自小吃过苦受过罪的姑娘,早就明白现实的艰难和残酷。只不过是从温饱升级成了精神层面而已。
在先后见识过许氏、魏二夫人和萧三夫人的下场后,季容再是单纯,也多少对后宅腌臜事儿有了几分认知。
“姐姐,我都记住了。”
季菀嗯了声,又道:“不过凡事也不能想得太极端,虽说这世道女子艰难,大多只能依附男人生存,受什么三从四德约束,但世间还是有专一的男儿的。比如咱们父亲和继父,还有三舅舅,醒悟后就一心一意待三舅母。婚姻呢,其实和做生意一样,也是需要好好经营的。”
季容似懂非懂。
当日,葛夫人就和周氏交换了儿女八字,写了婚书。
萧雯萧贞等人都来茹妤阁道贺,姐妹平辈之间,季容也没了之前的扭捏拘束,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气氛很活络,可有人不高兴了。
萧姝冷哼一声,撇了撇嘴道:“同样的出身,同样的父母,待遇却如此悬殊。一个要嫁入公府做世子夫人,将来就是国公夫人。一个呢,却只能嫁个三品官的儿子,连个进士都还没考中,还得一步步开始熬,怕是得熬个二十年,也未必能封荫妻子。有的人却还以为是多好的姻缘,在哪儿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没见过这愚蠢的人。”